這一刻,張鑭真的慌了。
因為他分明從湯昊那雙猩紅的眸子裡麵,看到了令人脊背發涼的滔天殺意。
他對自己動了殺心!
而且他是真的敢殺了自己!
有那麼一瞬間,張鑭甚至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這種感覺,很是強烈,也很是致命,讓人忍不住渾身顫抖到痙攣!
湯昊掄起蒲扇般的巨大手掌,照著張鑭那張略顯清秀的臉,就是一頓猛抽!
“不是喜歡挑事嗎?”
“不是喜歡狗叫嗎?”
“你繼續叫啊?還他媽你給我臉了?”
“怎麼?你惠安伯世子好大一個勳貴啊!老子這個中山侯還要看你們的臉色行事?”
湯昊一邊罵一邊抽,硬生生將人給抽成了豬頭。
與此同時,台下眾人見到這血腥暴力的一幕,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常闊海在那兒咧嘴傻笑,眼眶都紅了起來。
安國、湯木、郭勳等人麵麵相覷,隨即卻是變了臉色。
“快上去攔著啊!”
湯木急眼了,怒道:“昊哥兒要是把人給揍死了,那以後將會麻煩不斷!”
京軍自土木堡之禍後,一而再再而三地進行改製,但無非就是那麼一套模式。
京營糜爛,就選鋒組建團營,然後京營就成了團營的後備軍,負責操練班軍篩選出精銳,繼續為團營提供兵源。
同樣的道理,現在團營選鋒組建了東官廳新軍,十二團營就成了東官廳新軍的後備軍,錢糧兵甲與將佐兵員,都會受製於十二團營。
所以眼下這個節骨眼上,湯昊殺了張鑭,與執掌團營的十二侯之首張偉結下生死大仇,確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攔?你去啊!”
郭勳沒好氣地罵道。
“這誰攔得住啊!都特麼發狂了!”
安國也是沉默不吭聲,他也不敢上去,怕被一起揍死!
湯木一聽就怒了,你們不會想讓我這個動腦子的上去吧?
正當這個時候,一行人疾馳而來,為首之人赫然正是當代惠安伯張偉,執掌團營的十二侯之首。
張偉看清台上場景後,嚇得險些魂飛魄散。
“中山侯手下留情!”
“小兒是受他人唆使,還請中山侯手下留情啊!”
喲嗬,正主來了!
湯昊聽到這話,扭頭看向急匆匆趕過來的張偉,隨即又掃了一眼台下鴉雀無聲的數千將士。
“你們也好意思稱為精銳?”
“怎麼?給人當狗當習慣了?骨頭軟得站都站不起來了是吧?”
台下將士麵麵相覷,個個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眼見愛子危在旦夕,張偉也顧不得什麼了,急忙怒喝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衝上去把我兒救下來?”
他就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要是沒了,那老張家可就會斷後了!
台下數千將士麵麵相覷,不少人蠢蠢欲動。
他們都是十二侯的嫡係親信,自然選擇遵從十二侯的命令!
湯昊見此情形,大笑著開了口。
“好!”
“真是好得很!”
“陛下已經調遣四衛禁兵封鎖了東官廳!”
“你們敢動一下,有一個算一個,全部以謀逆論處,誅九族!”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狂變,張偉更是麵無血色,蒼白如紙。
話音一落,湯昊拎著那張鑭,對張偉咧嘴一笑,然後將手中人狠狠砸在了地上!
一聲巨響驚天動地,高台都被砸得凹陷了進去。
“噗嗤”一聲,血水在空中劃過道道優美的弧線,隨即散落在地上,也落到了湯昊臉上。
“兒呐!”張偉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張鑭艱難地開了口,瞳孔開始逐漸渙散。
“為……什……麼?”
“謝謝你!”湯昊俯首看著他,“給了我一個血洗京軍的機會!”
“安心的去吧!你爹很快就會下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