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之上。
小皇帝冷冷地看著下麵的校場。
從湯昊暴打張鑭開始,他就已經悄悄地趕到了此處。
隨即朱厚照也親眼目睹了,那張偉對這些京軍精銳的掌控力!
因此,小皇帝現在很生氣,他很想殺人!
湯昊可是他冊封的中山侯,是他這位大明皇帝欽定的新軍提督!
而方才台下這數千將士,聽到張偉的命令,竟然真的想要向湯昊出手!
他們是真敢以下犯上啊!
這個犯的“上”,不隻是湯昊一人,還有他朱厚照這個大明皇帝!
連大明皇帝的話都不聽,卻聽命於這個張偉!
張偉這個團營十二侯,還真是好本事!
或者說,那些文臣縉紳,真是好手段!
小皇帝恨得咬牙切齒,滿臉殺氣騰騰!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調遣四衛禁兵,屠了這滿朝文武!
勾心鬥角,謀取私利,黨同伐異……沒他媽一個好東西!
正當這個時候,張忠匆匆趕了過來。
“陛下,中山侯稱他要重新選鋒!”
“重新選鋒?”小皇帝聞言一怔,“怎麼個選法?”
張忠苦笑著將湯昊的法子說了出來,滿臉心有餘悸。
小皇帝聽後略顯遲疑,不過回想起方才那數千將士以下犯上的舉動,他也不由動了真火,咬牙開了口。
“那就讓他選!”
“四衛禁兵全力配合!”
張忠躬身領命,心裡卻是翻起了滔天駭浪!
如果真要是按照中山侯的辦法選鋒,那這一次恐怕會死不少人!
此刻湯昊已經傳令,將五萬新軍全部召集到了校場之上。
當然,那方才“以下犯上”的六千餘名將士,則是被四衛禁兵單獨隔開,不會放跑了一人。
其餘新軍將士,或多或少地都聽到了些許風聲。
可是當他們看到渾身鮮血淋漓的湯昊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湯昊率先看向那六千名將士,語氣很是冷厲!
“本侯記得第一次訓話的時候,就告訴過你們,不要給人當狗!”
“可惜了,你們也跟張偉一樣,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給人當狗當久了,骨頭都已經軟了爛了,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麵對中山侯的極儘羞辱,那六千餘名將士個個麵色漲紅,恨不得衝上去跟湯昊拚命!
可惜,周邊的四衛禁兵可不是擺設,而是已經拔刀嚴陣以待!
隻要他們敢有任何異動,立刻就會被剁成肉泥!
“爾等方才想要以下犯上,隨那張偉一同謀逆,這是誅九族的死罪!”
謀逆!
這兩個字,分量極重!
不管什麼罪名,牽扯到了這兩個字,那都會被處以極刑,還會禍及子孫族人!
“湯昊!”
“你休要信口雌黃!”
“我等並未謀逆,亦並未出手過!”
副千戶雷雄高聲大喝道,不願就這麼死了,而且還被扣上“謀逆”的罪名,禍及家人子孫!
“嗬!”湯昊冷笑了一聲,“從你們在一旁起哄,在一旁給那張鑭鼓勁助威的時候,你們就該死了!”
“常闊海無論怎樣,那也是你們日後將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袍澤,可伱們非但不阻止張鑭,反而恨不得張鑭將常闊海給打死!”
“怎麼?個個都是哈巴狗?看見你們少主逞凶,還要在一旁搖尾巴狂吠?真是天生當狗的料子啊!”
六千餘名將士聞言,既羞愧又憤怒!
奈何事到如今,他們也無法再爭辯什麼了。
“中山侯,你究竟要怎樣?”
雷雄再次開口,哀求道:“我等錢糧兵甲皆是張偉所發,包括日常餉銀都握在他們手中,我等又如何敢不聽他們的話?”
“你口口聲聲罵我們是狗,但是你想過沒有,不給權貴當狗,我等怎麼養家糊口?怎麼在這狗日的世道裡麵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