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可笑伎倆(1 / 2)

大明第一莽夫 朕聞上古 12886 字 5個月前

乾清宮。

朱厚照強忍著心中火氣,急忙拿起了那本《帝鑒圖說》。

讀著讀著,他這心裡麵的火氣就消散了不少。

今日他重新恢複了經筵日講,並且聽著台下廷臣議事。

這些家夥到底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放過了野人湯昊,那個內閣首輔李東陽更是手段下作地將地方官員彈劾湯昊的奏章全部擺在了台麵上來,要求錦衣衛將湯昊移交三法司審理。

說白了,這就是李東陽等人不甘心,放棄這麼一個將湯昊給徹底整死的機會。

一旦湯昊真個被錦衣衛移交三法司,那他的下場隻有一個,必死無疑!

沒辦法,湯昊先前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了。

先是去了一趟天津衛,在長蘆鹽場裡麵攪弄風雲,不但將長蘆運司都運使宗鉞給剝皮實草了,還逼迫朝廷對鹽政改製,使得各方勢力利益全部受損,不得不割讓出部分鹽利還給朝廷。

這之後呢,湯昊又去了一趟山東,最終結果就是整個山東官場大地震,中山侯血洗了整個山東官場,連帶著清洗了一遍山東士紳,光是砍頭都砍了個血流成河!

這兩件事情一做完,中山侯的凶狂惡名天下流傳,幾乎成了士紳縉紳的公敵!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這個中山侯被打入詔獄了,士紳縉紳哪裡願意白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不把這個湯昊給整死了,說不定以後倒黴的人就是他們!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家中山侯這才是真正的忠君愛國啊!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麵,誰不知道是後宮出了問題,偏偏因為這是宮闈秘聞,所以大家都默契地選擇不敢吭聲,任由劉瑾和李東陽勾結在一起鞭撻朝堂!

唯獨隻有人家中山侯湯昊,甫一返航回國立刻就疾馳入京,然後直接闖入宮廷,硬生生地將小皇帝從龍榻上麵拽了起來,將其怒罵一頓後,促使其幡然醒悟重回正軌!

是以彈劾中山侯湯昊的奏章如同雪花般飛入了乾清宮,而這恰恰給了李東陽發難的機會。

然而無論如何,他終究還是犯下了死罪!

“什麼事情?”朱厚照緊追不放,臉上卻看不出喜怒。

“皇爺恕罪!”

“先拖下去關著,看管好。”

後者如遭雷擊,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犯下了大錯,急忙跪倒在地上,忙不迭地叩頭認罪。

可惜,牟斌也不是被嚇大的,他連昔日氣焰囂張的張家兄弟都不放在眼裡,哪裡在乎區區一個內閣首輔李東陽。

“皇爺,抓住了一個細作!”

不過,朱厚照的這般態度,卻無異於助長了這般風氣,就連陳寬、牟斌二人都有些拿捏不住,不知道皇帝陛下對待中山侯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他們不敢!

李東陽試圖利用這些縉紳官員彈劾攻訐的罪名,強行逼迫錦衣衛將湯昊移交三法司。

“你很著急嗎?”朱厚照意味深長地斜睨了陳寬一眼。

“奴婢隻是銀作局的一個采辦,前些日子被劉大璫找上,他看重了奴婢出入宮廷的便利,所以威逼利誘奴婢去做了一件事情!”

陳寬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出手撈一把中山侯,於是帶著這人證來到了皇帝陛下麵前。

到底是放,還是殺?

這是什麼行為?

舍己為公,家國大義啊!

朱厚照合上書本,望著《帝鑒圖說》那四個字怔怔出神。

“老奴僭越了!老奴該死!”

劉健、馬文升和張敷華這三位元老重臣他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嗎?

但是他們敢擅闖宮禁嗎?

陳寬作為湯昊的政治盟友,原本以為楊廷和的出手相助,已經促使皇帝陛下回心轉意了,中山侯可以逃過一劫了,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事實並非如此。

“朕若失了中山侯,無異於自斷一臂,彆說收攏其他兵權了,就連京軍兵權也會重回文臣縉紳手中,對吧?”

你殺孌童也就罷了,咋還能指著皇帝陛下的鼻子怒罵天子呢?

連帶著先帝爺都給罵進去了!

大不敬!

砍你的狗頭!

但是殺吧,那就更不合適了。

後者立馬嚇得身子發顫,立刻跪倒在朱厚照麵前叩頭求饒。

“細作?”朱厚照放下手中的《帝鑒圖說》,“誰的細作?”

朱厚照聽完之後點了點頭,然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陳寬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將小宦官押了下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寬額頭上都磕出了血跡,朱厚照這才擺了擺手。

陳寬笑而不語,隻是給了這小宦官一記淩冽的眼神。

“行了,朕知道你的忠心,朕也知道現在絕不能失了中山侯。”

他們要先“存身”!

是以中山侯的行為,就顯得更加高尚可敬了。

內廷裡麵就是如此,趨炎附勢見風使舵,再正常不過了。

放吧,好像也不太合適,畢竟中山侯確實有些過分。

小宦官事到如今自然不敢隱瞞,遂將劉瑾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是以雙方在廷議的時候爭吵不休,最終結果還是不了了之。

“皇爺饒命,饒命啊!”

陳寬又是宮裡麵的老人,自然也習慣了,懶得再苛責什麼,隻是給這兩個東廠西廠的頭頭安排了幾個任務。

因為劉瑾再次被敲打,所以穀大用、馬永成這些太監又重新倒向了陳寬。

然後,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陳寬再次掌握了劉瑾勾結李東陽的罪證,並且還是確鑿的證據!

小皇帝始終高坐在月台上麵不開口不表態,這就更是耐人尋味了,群臣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對於中山侯的態度,一時間各種言論甚囂塵上,大有一副愈演愈烈的架勢。

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忍不住提醒道:“皇爺,罪證確鑿,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眼睜睜地看著湯侯他……”

陳寬顧不得擦拭額頭上的血跡,整個人惶恐驚懼到了極點。

“這些道理朕都懂。”

“朕之所以一直將湯昊關在詔獄裡麵,其一是為了保護他,其二是為了打磨一下他那暴脾氣,其三則是為了等那些藏在陰溝裡麵的臭蟲主動跳出來,然後好一網打儘!”

“你看,現在這劉瑾不就自己跳出來了嗎?還被你直接抓住了把柄!”

朱厚照輕笑了一聲,笑容耐人尋味。

“但是大璫你想過沒有,穀大用和馬永成這兩個牆頭草,當真可以信任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劉瑾故意讓他們二人傳遞過來的消息,然後想要試探一下朕的反應呢?”

“若是朕出手維護,他們就會斷定,朕還是偏向野人,落入了他們的算計之中。”

此話一出,陳寬額頭上冷汗直冒。

這種可能,並不是沒有。

但是問題在於,皇帝陛下的成長速度,未免也太嚇人了吧?

這難不成就是所說的吃一塹長一智?

甚至是現在的皇帝陛下,恐怕連所有人都不相信了吧?

陳寬深吸了一口氣,直接開口認罪。

“皇爺恕罪,是老奴懷有私心,所以未做過多考量,直接就把證人帶來了……”

“罷了罷了,朕心裡麵有數的,起來吧!”

朱厚照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中山侯府那邊,緊盯著就是了,確認一下他們行動的具體時間。”

“老奴這就去辦!”陳寬急匆匆地就想走。

可朱厚照卻又喊住了他,冷聲下令道:“去將劉瑾投入詔獄,讓緹帥像上次那樣,嚴刑拷打一個月!”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更是讓陳寬心驚膽寒!

眼前這位皇帝陛下,真是越來越嚇人了些!

陰晴不定,喜怒無常,讓人望而生畏!

陳寬躬身領命而去,走出乾清宮後,卻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伴君如伴虎啊!

中山侯啊中山侯,你到底教出來了身個怎樣的帝王?

陳寬兀自歎了口氣,然後匆匆前去尋緹帥牟斌了。

半個時辰後,劉瑾還在值房裡麵聽著穀大用和馬永成的彙報。

事實上,朱厚照所料不錯,穀大用和馬永成確實是牆頭草,不過他們這一次選擇相信劉瑾。

畢竟從劉瑾一再起複不難看出,這位是真的有本事,也是真的吃準了皇帝陛下。

所以三人聯手設下了這個局,一個讓司禮監掌印太監陳寬上鉤,順便再狠狠踩一腳那中山侯湯昊的局。

事實證明,劉瑾所料不錯,陳寬現在密切地想要搜集劉瑾的各種罪證,試圖以此將他給徹底扳倒,所以陳寬很輕易就聽信了穀大用和馬永成的謊言,帶著人證前去告禦狀了。

接下來的故事,就比較簡單了。

劉瑾來到聖前之後,隻會大喊冤枉,然後陛下召集穀大用和馬永成對質,那最後倒黴的人,自然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陳寬了!

至於那小宦官說的,其實也都是真的。

不過這重要嗎?

就算陛下知道了又能如何?

大不了延遲一段時間發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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