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昊!”
“湯昊啊啊啊啊!”
“殺了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一陣陣淒厲的嘶吼聲響起,門外錦衣衛聽了都不免神情動容。
不遠處,湯昊正在和牟斌開懷痛飲,小日子過得頗為滋潤。
“湯侯,你這法子確實太惡毒了些!”
“明明什麼傷勢都沒有,偏偏這孫子叫得跟什麼一樣!”
湯昊聞言隻是輕笑了一聲,沒有過多評價。
事實上,他正在對這劉瑾進行實驗,一個後世頗為出名的實驗。
牟斌先是將劉瑾嚇唬了一頓,宣稱要將處以極刑。
牟斌聽後臉色大變,立刻屏退了左右。
身體被嚇死?
牟斌滿臉不可置信。
小黑屋裡麵,劉瑾的嘶吼咆哮還在不斷響起。
這種讓人等死的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了!
“最後結果,就是這劉瑾會“死”!”
湯紹宗這個人,湯昊還是有印象的,當日開祠堂正嫡庶的時候,湯紹宗看向湯昊的眼神裡麵就充滿了怨毒,因此湯昊還曾派遣湯木安排人手盯著這個家夥。
“京師之中謠言四起,稱你本是個蠻夷野人,盜用湯家功勳之後的身份!”
湯昊輕笑了一聲。
就算這劉瑾不死,那也能夠給他一個慘痛的教訓!
“陛下可是交代過了,要留這劉瑾一命,可不能就這麼給弄死了啊!”
緊接著就將他關進了一個隔音效果最好的小黑屋,具體方法是是割開他的手腕,讓鮮血滴儘而死。
而實際上他一滴血也沒流出,完全就是因為恐懼而瘋狂嘶吼。
“但隻是身體死亡,他的身體會被“嚇死”!”
“皇帝陛下讓你留我一命的!”
所以,湯昊選擇了這種方式。
牟斌滿臉好奇之色,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折騰犯人的酷刑。
事實上,湯昊本來對湯紹宗充滿了愧疚,畢竟他幾乎是搶走了本該屬於這家夥的一切,身份侯爵地位等等,湯昊原本還想著,隻要湯紹宗識趣,他可以用錢財彌補於他。
聽到這話,湯昊臉色絲毫不變,依舊悠哉悠哉地喝酒吃肉
牟斌聽後哭笑不得,隨後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湯昊當然想要直接弄死劉瑾,不過牟斌肯定不會答應,畢竟朱厚照不會放任劉瑾就這麼死了。
事實上,後世研究者對囚犯身體的進行了全麵的檢查,結果發現囚犯身體的所有反映居然與大量失血的症狀一樣!
也就是說,他的意識相信自己正在流血,進而使身體產生了失血過多地反映,然後人就竟然真的死了!
湯昊無奈地攤開了手,笑道:“我們根本就沒有動這劉瑾分毫,他就算死了,那也找不到致命傷,分明就是被活生生地嚇死的,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陛下那裡你也好交代了!”
“湯侯,那這劉瑾最後結果會是什麼?”
然而正當這個時候,一個錦衣衛匆匆趕了進來,略顯畏懼地看了湯昊一眼,然後低聲跟牟斌耳語了幾句。
他也對劉瑾異常痛恨,就算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好說的。
好端端的一個人,又沒真個割傷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緹帥這是不信?拭目以待吧!”
“那湯家當代嫡長湯紹宗更是公開宣言,將在三日後重開祠堂,將伱開宗除籍,逐出湯氏!”
“湯侯,出事了。”
因為他不知道繼續這樣下去,自己什麼會被放乾血而死!
整個房間裡麵,唯獨就隻聽得見自己的血液流出的滴答聲,這簡直比他殺了他還要讓人恐懼!
既不用搞得血肉模糊的,威懾效果也已經達到了。
劉瑾以為是自己的血不斷地滴出,沒過多久,所以不斷瘋狂嘶吼咆哮,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死亡的恐懼之中。
畢竟湯昊這說的也太玄乎了一些。
而且時間越久,這種恐懼就會愈發加深,直至徹底將人給逼崩潰。
而事實真相卻是,錦衣衛隻是把劉瑾的眼睛蒙住,雙手反綁到背後,然後固定在椅子上麵,用刀劃了他的手腕一下,實際並未割破,然後用一盆水滴到桶裡的聲音來模仿血滴下來的聲音。
“牟斌!”
牟斌滿臉狐疑地看著湯昊,忍不住追問道:“湯侯,你這話真的假的?”
因為他是真的害怕啊!
這劉瑾罵著罵著,很快就又服軟了。
“你不能殺我!”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把他給弄死了,要是陛下怪罪起來,你直接推到我頭上,那不就得了嘛,反正我現在是債多不愁,也不差拉著劉瑾一起走了!”
可是現在看起來,湯紹宗心裡麵到底是邁不過去這道坎兒,抓住機會就想直接將他湯昊給整死啊!
開宗除籍!
這放在大明王朝,可是最為惡毒的處罰。
因為大明王朝禮法森嚴,以孝禮治天下,一旦觸犯族規,就要當著族人的麵,在祠堂裡被審訊,並給出處罰,重者會直接被逐出家族。
被逐出家族,放在曆朝曆代來說,那是最丟人的事情,畢竟華夏民族一直都是農耕文明,下到鄉野之間都是以宗族為根基處世,情節不嚴重的人,人會被逐出家族,但名字還在族譜中,以後還有回到家族的希望。
但是對於情節嚴重的,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的人,比如賣祖求榮、通敵叛國、作奸犯科等,不僅會被逐出家門,而且連名字也會從家譜中劃掉,並剝奪姓氏,並且逐出家族的人,死後無法進入本族族譜中,也不能葬在家族的墓園中。
一旦犯了這種不可饒恕的罪行,被逐出家族的人,不僅家族中不再承認其族人身份,而且此人,從此就會成為一個“無根無源”的人,彆說什麼繼續做官了,直接就會被剝奪所有人權,形同一個孤魂野鬼!
是以,湯紹宗這個做法,顯得異常惡毒。
“湯紹宗這個人,我大致還是了解的。”
“他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背後肯定有人唆使慫恿,不是李東陽,就是裡麵這位。”
湯昊冷笑道:“他們也真是處心積慮,恨不得將我給整死啊!”
牟斌神情凝重,他當然知道被開宗除籍的下場會是什麼。
“湯侯,難道你就任由他們這般胡作非為嗎?”
“這要是真被開宗除籍了,你在大明王朝將會再無立足之地了!”
湯昊無所謂地攤開了手,笑道:“那還能怎麼辦呢?我現在身處詔獄,難道你還能將我給放出去不成?”
這當然是說笑了。
牟斌可以在詔獄裡麵善待湯昊,但是卻不能放走湯昊,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人家如此處心積慮地謀劃了這一切,我現在手中又沒了兵權,而且本人還身陷囹圄,你讓我又能怎麼辦?”
牟斌聞言一陣沉默,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
但他見到湯昊依舊吃喝開心,臉色頓時又變得狐疑了起來。
“湯侯,你怎麼還能吃喝得下?難不成你還有什麼備用手段?”
“沒有,你太高估我了!”湯昊擺了擺手,“我一回京就立刻入宮了,罵了陛下一頓,然後就被打入你這詔獄裡麵了。”
“你看看我哪兒有時間去安排什麼後手,根本就不可能。”
這也是大實話。
不過牟斌聽後就更加不理解了。
“那你這是……”
正常人麵對湯昊眼下的處境,至少都會驚慌失措,如坐針氈。
但是眼前這位中山侯偏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絲毫就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道理很簡單。”
“這就要看陛下想不想保住我了。”
湯昊輕笑道:“陛下要是願意保我,不管他們動用些什麼陰損伎倆,都沒有用處。”
“但陛下若是因那孌童一事對我懷恨在心,不願意出手保住我這個中山侯,那同樣的道理,不管我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話聽到這兒,牟斌總算是聽明白了。
眼下唯一能救中山侯湯昊的人,唯一能夠決定湯昊生死的人,就隻有那位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若是真心想保住湯昊,不管湯紹宗和李東陽這些跳梁小醜動用什麼陰謀詭計,最後都隻會自取其辱!
但反之亦然,若是皇帝陛下不想保住湯昊,那不管湯昊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你多盯著點,希望陛下能夠做出正確的抉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