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湯昊自然就是勳貴中的一員!
這門婚事的意義就在於此!
事實上,公侯勳貴之間通過聯姻的方式,早就捆綁成了一個利益整體。
比如張懋的那個嫡出孫女嫁給了成國公朱輔的兒子朱麒,再比如定國公徐光祚的姐姐嫁給了張懋的嫡長子張侖,亦或者說保國公朱暉的妹妹嫁給了平江伯陳熊……
總而言之,伴隨著武將勳貴逐漸沒落,這些公侯們為了守住自己的既得利益,也為了從文臣縉紳把持的朝政大權裡麵分一杯羹,早就通過各種方式結合成了一個整體,共同進退!
而湯昊現在要麵臨的,就是大明勳貴集團向他提出的條件。
既然如此,那湯昊也懶得再跟這些家夥虛與委蛇了,反正除了一個張懋,其他人他也不熟,甚至是第一次見麵。
“陛下的意思是,隻要交錢買了船票,那就可以上船。”
“不過上船之後,想要售賣的一應貨物自然是你們負責,皇室會從裡麵抽取五成利潤抽成!”
“什麼?五成?”定國公徐光祚驚叫道,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倒不是說,他就在乎這麼點銀子,而放棄跟皇帝陛下做買賣的機會。
實在是這個抽成比例太過誇張了一些!
五成利潤,加上貨物運往山東的損耗以及人工費用,等同於最後落到他們手中的利潤不會超過三成,這就跟他們幫皇帝陛下做生意、皇帝陛下負責收銀子沒有什麼區彆了!
哪有這麼欺負人的啊?
一眾公侯也是議論紛紛,大部分都持反對意見。
畢竟他們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更何況前期為了買這張所謂的船票,家家戶戶都是大出血了的。
國公出資十萬兩,侯爵出資五萬兩,這是標好的價格!
真以為這些銀子不是銀子啊?
要是按照這個抽成比例,他們這些公侯勳貴彆說什麼賺錢了,恐怕做這買賣十年都不一定能把“船票錢”給掙回來!
張懋同樣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敲了敲拐杖。
“湯小子,太多了,我們不可能答應!”
“畢竟每個公侯府上都有幾百號人等著養家糊口呢,難不成真讓我們全都去喝西北風嗎?”
老國公一開口,眾人紛紛出言附和。
湯昊卻是將手中茶杯重重放下,冷笑道:“覺得多那你們可以不做啊!”
“沒人求著你們參加這門生意,也沒人拿刀架在你們脖子上逼著你們做這門生意!”
“不要忘了,是你們求著本侯,本侯這才去找陛下商議的!”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這個凶狂中山侯的本性瞬間暴露無遺!
偏偏在場之人不是國公爺就是侯爺,論及爵位與他湯昊地位相當,再加上基本都是些權貴二代,何時受過這種鳥氣,所以瞬間全都對湯昊怒目而視。
唯獨隻有張懋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湯昊,忍不住出言提醒道:“湯小子,不要忘了,你也是勳貴的一員!”
這句話,等同於是挑明了說。
可惜湯昊並不吃這一套。
湯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然後嗤笑道:“說的跟真的一樣!”
“那本侯受難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又在什麼地方?甚至那朱暉還對本侯落井下石,派遣一個下人過來羞辱退婚,這就是你們說的共同進退嗎?”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愣住了,臉色都不太好看。
簡單來說的話,那就是這位中山侯因為保國公朱暉的舉動,使得他對勳貴集團心懷怒氣,至今都還沒有發泄。
說得難聽一點,那就是這位中山侯徹底決定倒向皇帝陛下那邊,甘願做那小皇帝的狗,替小皇帝打壓公侯勳貴並且搜刮公侯勳貴的財富!
說到底,一切都是因為朱暉那個該死的蠢貨!
張懋敏銳的發現,眼前這個該死的野人,就算讓他白白睡了自己的寶貝孫女,可是依舊不會對自己歸心,甚至還隱隱對公侯勳貴露出了敵意,他瞬間就慌了。
思來想去,張懋隻能示弱性地開口道:“湯小子,朱暉的所作所為,隻是因為他一人的愚蠢罷了。”
“而他也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價,至今都還在詔獄裡麵不得釋,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老夫相信,出海一事關乎重大,若是僅僅憑借陛下之力,是絕對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的,但加上我們公侯勳貴的力量,那自然就不一樣了。”
“所以不管是從大局出發,還是從私情出發,你都不應該因為朱暉的事情,而拒絕勳貴集團的加入!”
這番話語倒是中肯。
畢竟是張靜姝的祖父,湯昊也不想把事情鬨得太嚴重。
“可以降到三成,但有兩個條件。”
“其一,保國公一脈不得加入出海貿易。”
“嗯,他們也沒資格加入了,陛下已經查抄了他們的大部分家產,剩下那些產業就算是全部變賣了,可能也湊不齊十萬兩銀子了吧?”
此話一出,一眾公侯全都變了臉色。
這算什麼?
光明正大的報複嗎?
但偏偏眾人都說不出一句反對的話來!
因為湯昊說的是實情,保國公府都被錦衣衛查抄了,那朱暉上哪兒找十萬兩銀子買船票?
難不成讓大家替他分擔一二?
彆搞笑了,誰會在這個時候講什麼情分情麵,平白得罪這位中山侯呢?
一眾公侯交換了一下意見,最後還是張懋拍板同意。
“可以,保國公不會參與其中!”
“第二個條件!”湯昊麵無表情地看向張懋,“打斷你兒子張侖一條腿!”
此話一出,全場皆寂。
張懋先是滿臉錯愕,緊接著勃然大怒,起身怒喝道:“湯昊!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與我兒子有什麼關係?”
“對啊,沒關係!”湯昊輕笑道,“但是你兒子讓我很不爽,所以他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要麼你打斷你兒子一條腿,要麼我親手打斷他一條腿,然後讓陛下下旨廢了你兒子的世子之位,你自己選一個吧!”
“這不可能!”定國公徐光祚也急眼了,張侖可是他姐夫,是下一任的英國公,他姐姐的嫡長子就是奔著這爵位去的,怎麼可以因為湯昊一句話就變了?
“中山侯!不要以為你深受陛下寵信,就可以為所欲為!”
徐光祚拍著桌子怒喝道:“你信不信,就算你真組建了船隊,我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的船隊出不了海……”
“定國公!”湯昊冷冷地直視著他,“你這是在威脅本侯嗎?”
話音一落,湯昊豁然起身,一把掐住了徐光祚的脖子,將他狠狠砸在了案桌上麵!
嘭的一聲巨響,案桌瞬間四分五裂!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嚇得所有公侯勳貴臉色蒼白如紙!
就連張懋都沒有想到,這個平日裡對他恭順有加的“湯小子”,竟然會如此血腥暴力的出手!
這簡直就是個瘋子!
徐光祚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眼見湯昊不斷向他逼近,他瘋狂地掙紮著後退。
“饒命!”
“中山侯饒命!”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然而湯昊僅僅隻是彎腰向他伸出了手,然後一把將他給拉了起來。
“不用這麼害怕,這隻是教訓你,不該威脅我!”
“我這個人生平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有人威脅我,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徐光祚忙不迭地連連點頭,毫無什麼國公威嚴。
事實上,在場這些公侯勳貴,全都是清一色的權貴子弟,也全都是從未上陣殺敵的酒囊飯袋!
收拾他們,太輕鬆不過了。
湯昊冷冷地看向張懋,沉聲道:“我敬重您老人家,但是這不代表著,我可以容忍張侖那個敢對姝兒動手的廢物!”
“要是您老人家不忍心動手,那我會親自動手,陛下也會下旨,到時候英國公府可就顏麵無存了!”
“祖父大人,聽明白了嗎?”
所有公侯看著眼前這一幕,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中山侯今日不是在無故發狂,而是在搶班奪權!
自今日起,大明勳貴第一人,要從張懋變成湯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