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孔廟和孔林不能被破壞,更不能被反賊燒毀!”
聽到這話,湯昊臉上露出了笑容。
馬中錫這話等同於是默許了他的小動作,舍棄孔家人這群蛀蟲米蟲,換取中山侯保護孔廟和孔林。
“放心吧,本侯對至聖先師還是很尊敬的。”
“此事過後,曲阜依然還是那個曲阜,不過是大明的曲阜,而不是孔家人的曲阜!”
“祭祀孔聖這種事情,留下一個孔家血脈就行了,不用讓整個曲阜數萬百姓養著這麼多的蛀蟲米蟲,還讓這些蛀蟲米蟲趴在曲阜百姓身上敲骨吸髓!”
馬中錫沒有回答,而是失魂落魄地走了。
丘聚起身看向湯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灰溜溜地離去。
隨後湯木走了進來,忍不住怪笑道:“侯爺牛逼啊!”
“尋常武將勳貴麵對這兩大監軍,那都是敢怒不敢言,也就侯爺您敢揍他們了!”
湯昊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後陷入了沉思。
大明發展至今,養成了武將勳貴——文臣縉紳——宦官閹人的三元政治格局,不管是朝堂爭鬥還是行軍打仗,大明朝廷的方方麵麵都少不了這三方勢力。
這種畸形的模式,是時候該改改了。
至少他湯昊領兵作戰的時候,不喜歡這兩種人在旁邊指手畫腳。
“下去準備接收反賊!”
“一應反賊登記造冊,全部送往海外!”
此話一出,湯木眼睛頓時一亮,躬身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孔家大堂,此刻成了義軍駐紮地。
齊彥名神情恍惚地坐在主位上麵,直到劉六劉七兩兄弟來了,他這才回過神來。
“大哥,這麼急喚我們過來乾什麼?”
“對啊大哥,城門那邊還要守著呢,萬一官軍突然攻城……”
“不用守了!”齊彥名慘笑一聲,“中山侯不會攻城了。”
聽到這話,劉六劉七都是臉色大變,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這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那中山侯大發善心了?
“中山侯傳回來了消息,可以接受我們投降,並且承諾我們他不會枉殺一人,連你我三人都可以保住性命!”
此話一出,劉六劉七更是心頭狂震。
這……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他們三人就是反賊首領,按照朝廷律令那必定是會被抄家滅族,死無葬身之地的。
被大明戰兵追著跑了這麼久,打又根本打不過,三人其實早就做好了身死的準備,不過他們不想牽連這批追隨他們的兄弟罷了,所以才會聽信那範文成的計策,奇襲曲阜控製孔家人,希冀著以此給兄弟們換條生路。
劉六坐了下來,整個人隻覺得渾身輕鬆。
“那就是說,範文成的計策成功了?”
“看來我們還是小覷了這孔家人啊,連中山侯都不得不……”
“你錯了。”齊彥名苦笑著搖了搖頭,“中山侯隻有一個條件,讓我們將曲阜城中的孔家人殺光誅儘,一個不留!”
嘶……
劉六劉七兄弟二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麵麵相覷。
這是什麼意思?
那位中山侯為什麼要這樣做?
齊彥名目光深邃地看向這兩個結義兄弟,然後試著解釋道。
“其實從河北開始,我就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既然官軍可以一戰將我們擊潰,那為什麼他們就是不儘全力,反而是一路追著我們跑遍了河北州府,然後又將我們趕來了這山東曲阜呢?”
劉六劉七茫然地搖了搖頭,他們隻是兩個莽夫,所以這個問題對他們而言太難了些。
“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明白!”
“咱們這是成了中山侯的手中刀啊!”
“他故意驅趕著我們,屠戮血洗了河北士紳!”
“這位中山侯的本事和手段,真是讓人驚歎,也讓人膽寒!”
這下子,劉六劉七算是聽明白了。
“所以,他現在也是要借我們的手,屠了這孔氏?”
“沒錯,就是如此!”齊彥名歎了口氣,“兄弟們想要活命,那就必須屠了這孔氏!”
“我們以為的籌碼,卻成了中山侯的目標,真是可笑又諷刺!”
劉七臉色難看,提出了質疑。
“會不會有詐?”
“一旦我們屠了孔氏,那我們手裡麵可就……”
“沒必要了!”齊彥名情緒低落,“我們隻能選擇相信中山侯湯昊,不然等到官軍攻城,所有兄弟都要死!”
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
要麼他們相信湯昊立刻屠了這孔氏,然後開城投降,去賭那一線生機。
要麼他們就不相信湯昊負隅頑抗,等到官軍攻城所有反賊全都會被殺光誅儘!
“大哥,你下令吧!”
“我們都聽你的!”
劉六劉七對視了一眼,然後笑嗬嗬地開口道。
不管是生是死,他們兄弟三人都要在一起。
齊彥名聽到這話神情動容,眼眶都紅了起來。
“那我們就賭這一線生機!”
“要是賭輸了,下輩子你我兄弟三人還做兄弟!”
“哈哈哈……好!”
“就這樣說定了!”
三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隨後劉六劉七親自帶著心腹,也就是最初隨他們起兵的五十幾個響馬賊,直接強行屠殺了孔氏族人。
從上到下,包括那衍聖公在內,殺光誅儘,雞犬不留!
自此,除了一個孔貞乾得以苟活,所有孔家人全部授首。
等範文成聞訊趕來的時候,隻見到了孔府上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這個名教子弟當場崩潰,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齊彥名走到他身前,輕聲道:“範先生,你是江南士紳吧?”
聽到這話,範文成臉色大變,可不等他辯解,就被劉六一拳打昏了過去。
“果然如此!”
“我就知道這個賊子不安好心!”
“直娘賊,真是騙苦了我們!”
兄弟三人接連出言,也徹底相信了中山侯。
“立刻開城投降!”
“這筆血債,一定要跟江南士紳清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