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諸王進京(1 / 2)

大明第一莽夫 朕聞上古 10948 字 7個月前

隨著皇帝陛下一聲令下,

朝廷派遣大量特使前往各地王府。

按照朝廷規矩,明帝的兒子除太子外一律封親王且世襲罔替,並不遞降。親王世子襲封親王爵位,其餘諸子皆封郡王,皇子成年後,若不能成為太子,就要被封王然後前往封地就藩,稱“之國”,也就是到自己的封地上去居住。

而親王享受的待遇次皇帝一等,其王府規模宏大,氣勢雄偉,金碧輝煌,四周同樣圍繞高大的城垣和四個城門,城樓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大門飾以丹漆金塗銅釘,儼然是南京應天府紫禁城的縮影,說是王宮也絲毫不為過。

郡王府則比親王府相比要低一等,建築規模也小得多,府舍屋間定製共四十六間,不得逾製,饒是如此在地方上也是不折不扣的豪門大戶。

陝西西安,秦王宮。

洪武年間,太祖朱元璋將其次子朱樉派往西安,封為號稱“天下第一藩封”的秦王。

秦王作為明初北方邊疆受封的藩王之首,不僅政治地位崇高,而且“富甲天下,擁貲千萬”,這為其府城在各藩王府中規模宏闊浩大奠定了堅實基礎,號稱“宮城十裡、城牆高厚、城河深廣”。

即便是西廠提督穀大用見了,也是忍不住暗自心驚。

這些個藩王看似是關在籠子裡麵的老虎,然而僅僅一座宮城就足以媲美紫禁城了。

要是皇帝陛下真如傳聞那般,準備引宗室力量入朝,給這些宗室藩王重新掌權的機會,真不知是對還是錯。

穀大用也沒有廢話,攤開聖旨便高聲唱念了起來。

聖旨內容無非是皇帝陛下感念宗室子弟憊於進學,反而仰仗身份作惡多端,荼毒一方百姓,致使朝廷失德天家丟臉,因此召集諸位親王入京舉行宗室大會。

她這一躬身,朱惟焯立刻跪倒在地上,不過卻是向著廖王妃,所以也不算什麼屈辱。

這第一代秦王、太祖次子朱樉,那可是出了名的作惡多端,在封地內大興土木,搜刮民財,奴役軍民,草菅人命……可謂是壞事做儘,以致於被太祖高皇帝斥責為“不曉人事,蠢如禽獸”。

話音一落,穀大用就飛快後退,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隨即告辭離去。

而書房裡麵僅有廖王妃正在等候,其餘再無旁人。

甚至朱樉死後,餘恨未消的太祖朱元璋下令削減其葬禮規模,賜惡諡為“湣”。

早晚定省必恭敬謹慎,事無大小,朱惟焯請命而後行,節朔禮宴縉紳,朱惟焯儀度閒雅,不輕言笑,一眾官員縉紳都很尊敬他。

此刻廖王妃帶著朱惟焯與秦藩一係的所有宗室成員,全部跪倒在地上香案之後,等待穀大用宣讀皇帝陛下的旨意。

“穀大璫,我秦王府傳承不易,焯兒謹小慎微了這麼久,也從未做過任何觸犯律令之事。”

“咱家隻是區區一個宦官,當不起二位如此大禮!”

廖王妃在朱惟焯的攙扶下慢慢坐回椅子上麵,然後陡然發出了一聲輕笑。

所以穀大用立刻上前先將廖王妃給攙扶了起來,隨後這才將朱惟焯給攙扶了起來。

在國逢難曰湣(逢兵寇之事);使民折傷曰湣(苛政賊害);在國連憂曰湣(仍多大喪);禍亂方作曰湣(國無政動多亂),毫無疑問,秦湣王朱樉也算是真真正正的畜生東西了。

宴會結束之後,眾人各自散去。

奈何皇帝陛下已經下令,穀大用也不敢多想,隻能挺直腰板走進了秦王宮。

方才穀大用雖然說的小聲,但朱惟焯同樣也聽到了,或者說穀大用本來就是說給朱惟焯聽的。

宣讀旨意完畢,眾人皆大歡喜。

廖王妃顫顫巍巍地起身,然後竟然向著穀大用這個閹人躬下了身子。

聽完這些話,朱惟焯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名義上的祖母廖王妃,後者向他點了點頭。

廖王妃怔怔地愣在了原地,眼眶都有些發紅。

這太監貪財那可是出了名的,因為他們身體殘缺,所以沒有好色的能力,隻能一門心思地搜刮錢財,以免日後老了離宮無所依靠。

隻是這祖孫二人的大動作,倒是把穀大用給嚇得不輕。

他隻是一個西廠提督,頗受皇帝陛下重用的宦官,哪裡敢如此折辱宗室藩王啊,要是宣揚了出去,且不提其他人會作何反應,皇帝陛下絕對會活剮了他!

穀大用一邊吃喝,一邊也在暗中觀察著朱惟焯,他發現這位秦王果真如同傳聞那般,謙遜守禮宛如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祖母,這……這是真的嗎?”

廖王妃也不廢話,打開了案桌上麵的五個錦盒,裡麵全都是價值連城的奇珍玉石,每一樣足以輕鬆賣到上萬兩白銀。

見此情形,穀大用心中也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

朱惟焯卻極力留下了正使穀大用,拉著他來到了書房。

不過其後他這些子嗣裡麵,倒是收斂了不少,尤其是這十一代秦王朱惟焯,那可是出了名的少年才俊。

穀大用見狀隻覺得頭皮發麻,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廖王妃,隨後低聲道:“陛下準備引宗室入朝對抗文臣縉紳!”

朱惟焯立刻舉辦了宴會,感謝前來宣旨的朝廷官員。

廖王妃和朱惟焯聽到這話,不甘心地對視了一眼,又準備再來一次。

這位十一代秦王性格質樸厚重,不尚浮華,穿衣用膳儉素。

此刻朱惟焯年不過十二年,雖然性子穩重少年老成,但突然間遭遇這等變故,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驚不安。

“還請穀大璫念在我們這孤兒寡母的份兒上,援手相助!”

“殿下,老王妃,何至於此啊?”

宴會上麵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熱鬨。

朱惟焯,秦昭王朱秉欆之庶長子,弘治十四年其父秦昭王朱秉欆去世,由於當時朱惟焯年僅兩歲不得襲爵,所以暫時由秦簡王朱誠泳的王妃廖氏撫養長大,然後於正德四年承襲爵位。

她下意識地抬了抬手,朱惟焯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好在他祖母廖王妃給出了安撫眼神,朱惟焯這才暗自鬆了口氣,立刻接旨謝恩。

“嗬,驅狼吞虎!”

“咱們這位皇帝陛下,還真是英明啊!”

“比起先帝爺,這位皇帝陛下可是魄力十足!”

誠然,廖王妃隻是個婦道人家,但是她執掌秦王府大權這麼久,經曆過的大風大浪也不少,見識到的鬼蜮伎倆更是數不勝數,自然一眼就看穿了皇帝朱厚照的用意。

什麼宗室子弟憊於進學為非作歹,這些全都是借口罷了。

皇帝真正想要做的,就是召開宗室大會,然後通過利益交換引宗室力量入朝,對抗文臣縉紳!

“祖母,陛下當真敢讓我們掌權不成?”

朱惟焯激動得麵紅耳赤,甚至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沒辦法不激動,也沒理由不激動!

藩王可以重新掌權,那才是真正的天潢貴胄啊!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他堂堂大明秦王,太祖朱元璋之七世孫,麵對穀大用一個太監還要卑微屈膝,麵對封地內的官員還要百般交好!

這算哪門子的天潢貴胄?

不過是被圈養著的豬玀罷了!

朱惟焯還很年輕,他現在才十二歲,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沒有人想要過著那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絕望生活,更何談他這位太祖七世孫,秦王殿下呢?

廖王妃深深地看了朱惟焯一眼,提醒道:“焯兒,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

“驅狼吞虎,那些把持朝政的文臣縉紳是狼,而我們這些宗室藩王則是虎!”

“不管是誰,都是皇帝陛下在動用帝王心術收攏權柄罷了,而你們則是皇帝陛下衝鋒打頭陣的將士罷了,這其中的凶險難道你想不明白嗎?”

聽到這話,朱惟焯頓時被澆了盆冷水,可依舊還是不甘心。

“祖母,難道我們要錯過這次機會嗎?”

“為什麼要錯過?”廖王妃冷笑道:“這幾十年來,文臣縉紳把持朝政,一直在想方設法地加強藩禁,宗室日子過得越發艱難!”

“就算是為了私仇,咱們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更何況這還是響應陛下號召,背後有陛下支持那更是不用擔心什麼,儘管跟這些文臣縉紳爭鬥就行了,整死一個算一個!”

廖王妃這位年邁老婦,眸子中也罕見地升騰起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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