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琴酒,也是他第一次觸到他所在的組織最深的隱秘。
最後一個疑點,也是最讓邊井誌恐懼的疑點,是血樣的研究成果本身。也許是因為某種巧合,他從血樣中提取出來的、不用顯微鏡甚至都看不到的特殊物質裡麵,生出了活物。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實驗時不小心漏進去的某種真菌亦或是蟲卵,在經過一段時間自然生長出來的東西,但當他用顯微鏡將其放大之後,就發現這是一種外表極其怪異的生物——
這種生物通體呈黑褐色,體表還帶著一點紅,體表布滿了奇怪的裂縫,灰白色的裂縫裡麵還有黑色的點在動,看起來就像是……眼睛一樣!
過於詭異的外表特征,再加上他對何種昆蟲、軟體、節肢類等體型外表並不怎麼好看甚至可以說嚇人的動物進行了對比,結果沒有找到一例相似的生物。而它存在於存放特殊物質的容器中,還在吞噬容器內的特殊物質。
真正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在特殊物質被吞噬完之後,他讓那個生物依舊呆在密封的玻璃容器裡,而後一個月的觀察,他沒有打開過容器,可以說容器裡隻有那個奇怪的生物和空氣,再沒有任何東西存在。
但是那個生物不僅沒有死,而且還在逐漸長大,在一個月後已經有半塊指甲蓋那麼大了。沒有食物,沒有水,它是靠什麼生長的呢?是人類還沒發現的、看不見的物質,還是……根本就不需要?
前者當然是好事,可能會讓他發現新的物質,後者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未知,除了會引起人的探索欲,還會引起恐懼。
他想起了母親留下的手劄中被撕掉的書頁。頁麵內側撕得很乾淨,如果不仔細去看,根本看不到裝訂層裡麵留下的殘邊。
撕掉書頁的人是誰?母親嗎?還是組織?被撕掉的內容是什麼?是跟這個小怪物有關的嗎?
如果是母親撕掉的,很明顯,母親不想讓人看到並繼續這個研究;如果是組織,那就可能是怕自己看到被撕掉的內容產生恐懼,因而拒絕繼續研究……
他決定毀滅這個生物。
……
雖然是這麼想的,並且付諸了實踐,但遺憾的是,他並沒有徹底殺死它的方法。強酸對其無用,那火燒成乾,也還殘留著活性。他隻能再次密封並且藏起來,定期處理,以防被組織的人得到。
這份研究的進程,讓他對父母的死產生了懷疑,尤其是被撕掉的手劄,更像是證據一般時刻提醒著他。
他不擅長探查情報,調查進度愁人,幸運的是,有潛伏在組織裡的臥底找上了他,並且查到了他一直想查的東西——
他母親的死,果然與組織有關!
當年他母親就決心終止這項研究了,為了防止母親泄露研究成果,也為了防止她出賣組織,他的母親被滅口了。
他母親死前給父親留下過一段信息,他父親推測出他母親的死並非通知到他的那樣死於病菌感染,隻是那段信息還沒解碼,就被組織斬草除根了。
——車禍是組織安排的,醫院的急救人員裡也有組織的人。
他曾多次借口沒有血液樣本,進展緩慢也是沒辦法的事,可在兩個多月前,組織送來了新的血樣。再時隔多年後,組織又找到了與當年那份血樣相似的血樣!
組織在追求什麼可怕的東西。
他終於意識到了。
看著麵前有過一麵之緣的銀發黑衣人,被堵在地下車庫的邊井治坐在地上,視線所對的,正是對麵黑洞洞的槍口,而他的內心卻是意外的一片平靜。
“實驗資料呢?”
對麵的黑衣人問。
邊井治輕輕勾起嘴角:“沒有,全都銷毀了。”
琴酒一槍擊穿了他的大腿。
“那麼那個東西呢?”
邊井治疼得呲著牙:“什麼東西?”
“自然是,那個殺不死的東西。”
邊井治的瞳孔狠狠一縮,但很快又冷靜下來:“當然是處理掉了,畢竟是實驗的廢棄物。”
“看來你不想要活著。”琴酒的槍口移向了他的眉心,冷笑道:“這片區域早就在我們的監控中了,你以為他能跑得掉麼?”
邊井治:“!!”
“那麼,永彆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