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綁起來,馬上報警,叫救護車。”
季澤謙惡狠狠地盯著手下人把倒在地上哀嚎的凶手捆綁起來,眼神駭人像是要吃人的猛獸。
“卿兒,我來了,卿兒,你看看我。”
季澤謙看著怎麼叫都叫不醒的葉子卿,一遍遍呼喚著她的名字。
他將葉子卿的身體放平,找到按壓點,迅速做起了心肺複蘇術。
“葉子卿,醒過來。”
季澤謙已經數不清自己做了多少組胸外按壓和人工呼吸,隻覺得自己的精力被一點點抽乾殆儘。
他從一開始生疏命令的口吻喊著“葉子卿”,到後來的頹喪、語氣幾近祈求地喊著“卿兒,求你了,看看我。”
葉子卿像是進入了一個白色的世界,周圍都是一片迷霧,爺爺就站在她身邊。
她像以前那樣依偎在爺爺懷裡,跟他分享著這兩年的趣事。
她好像聽到了季澤謙的呼喊。
“卿卿,該回去了。”
葉子卿看著爺爺,戀戀不舍,“沒有爺爺的世界太孤獨了。”
“會有人替我去愛你的。”爺爺說完這最後一句,猛地推了葉子卿一把,隨後便消散在了迷霧中。
葉子卿從一種失重感裡漸漸蘇醒了過來,喘過一口粗氣。
“你醒了,卿兒。”
季澤謙看到葉子卿睜眼的第一時間,便將她抱在了懷裡。
葉子卿感覺臉頰上濕濕的,像下雨的感覺。
“季澤謙……”她的聲音還很虛弱,季澤謙卻聽得一清二楚。
“我在,我在。”季澤謙看著葉子卿蒼白的臉,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你怎麼哭了?”
葉子卿吃力地抬起手,用冰涼的指尖蹭掉了季澤謙臉上的淚水。
季澤謙反握住她觸摸自己臉頰的手,放到唇邊輕柔地親了一下,又低下頭在她的唇上烙印了一個深深的吻。
“葉子卿,要死也是我先死,你要敢死在我前麵,下到陰曹地府我也要讓你好看!”
葉子卿聽著季澤謙絲毫構不成威脅的話,不禁嗤笑出聲。
“你好幼稚啊,都不懂你在說什麼。”
葉子卿任由季澤謙抱著上了救護車,此時邱教授和警察也到了。
葉子卿眼角餘光瞥見了那個年輕女孩兒的屍體被蒙上一層白布,抬上了擔架。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好難過,眼睛止不住地流淚。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季澤謙陪著她,見到她的異樣,關心地問道。
葉子卿眼神呆滯,“要是我更勇敢一些,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她還那麼年輕鮮妍,我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體還在抽搐,我可以救她的,是不是?”
季澤謙抱起葉子卿,摸著她的頭,心疼地安慰著:“不是,她是被凶手殺死的,和你沒關係,你已經儘力了。”
葉子卿無聲地留著淚,在生命麵前,她是那樣無力又無助。
葉子卿覺得自己沒什麼大礙了,但季澤謙還是帶著她做完全身檢查才答應帶她離開。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3點了。
葉子卿靠在出租車座椅上休息時,接到了邱教授的電話。
邱教授和警察那邊已經確定了早上抓捕的犯人和白樺林的幾起連環殺人案都是同一個人犯下的。
目前來看,罪犯屬於典型的變態殺人。
這類人多在某一特定時期經受國特殊的成長經曆,而這種經曆在被害者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特殊傷害。
“邱老師,這個犯人童年經曆過什麼刺激嗎?”
“是,他童年曾親眼目睹母親出軌被父親打死並碎屍,成年後初戀也出軌,所以這讓他萌生了殺念。”
邱老師的想法與自己的猜測不謀而合,但這一點,並不能勾起葉子卿的成就感。
“那個女孩兒呢?”
“已經通知她的家屬了,是移民過來的,凶手是通過聊天軟件把女孩兒約出來殺害的。但由於犯人聯絡女孩的方式每次都不一樣,所以警方才一直沒有頭緒。”
說到這裡,邱教授停頓了一下,“要不是你們夫妻兩個今天意外發現,恐怕凶手這次又要逍遙法外。”
“好,邱老師,機票改簽到什麼時候了?”
“明天上午10點,今天你好好休息。”
“謝謝邱老師,我沒事。”
掛斷電話之後,葉子卿才意識到自己的左手一直被季澤謙牢牢握著。
順著他的手臂看上去,他的眼睛深邃,透著擔憂和疲憊,唇色蒼白,看上去比葉子輕還要憔悴。
季澤謙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將葉子卿攬進懷裡。
葉子卿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感覺,總覺得劫後餘生,再見到季澤謙,他像是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