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謙翻了根煙,叼在嘴裡,不多時,車內便煙霧繚繞。
季澤謙降下車窗,表情晦暗不明——原來她從來沒跟單位的人說過已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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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卿沒有直接去工位,而是去了洗手間。
原來真正決定離開以後,並不像預想的那樣難以接受。
隻是胸口悶悶的,像是討厭的陰雨天來臨的感覺。
“張宇,小葉來了嗎?”
“不知道啊,沒看見。”
張隊的聲音從外麵走廊傳來,葉子卿扯出紙巾一邊擦手,探頭走了出去。
“張隊,我在這兒。”
“快來快來,小葉,刑警那邊來人叫你過去幫忙。人在外麵等著呢。”
張隊性子急躁,招呼著葉子卿到了來人麵前。
“葉子姐。”
來人是刑警支隊的孫誌和,比葉子卿小兩歲,他們之前也合作過不少回了。
不過,兩個部門之間借調人都是打個電話通知一聲,還從來沒這麼正式地上門接人過。
“孫警官,好久不見,這次又是什麼案子?”
葉子卿笑著朝孫誌和招了招手,他穿著一身便服,牛仔褲白襯衫,除了皮膚黑了兩個度,還跟剛畢業的學生似的。
“邊走邊說,張隊,謝了。”
孫誌和感激地同張隊道了聲謝謝,轉身和葉子卿上了吉普車。
“葉子姐,這次案子有點兒棘手,恐怕你要到我們那裡待上一陣子了。”
孫誌和一邊倒車出去,一邊故弄玄虛地吊起了葉子卿的胃口。
“哦?先說說是怎麼回事?”
葉子卿雖然每次出任務都少不了死人,但孫誌和這樣一說,她倒是起了興致。
“死者是叫張菁,28歲,死亡時間是昨晚淩晨2點到3點之間,死因是割腕失血過多而死。”
說到此處,孫誌和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前方路況,趁著車流不大,將車子開上了馬路。
“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如果真的隻是一起自殺案件,他們根本用不著特意跑一趟來接自己過去。
“對,就是有詭異的地方,被害者死亡的時候渾身赤裸,卻麵帶微笑,眼睛上蒙了一層黑色蕾絲眼罩,但下麵的一雙眼球被剜走了。”
孫誌和如此描述,葉子卿立馬聯想到了以往處理過的性變態殺人案件。
“死者有被侵害過嗎?”
“有,但很遺憾,現場和死者體內都沒有提取到精斑。”
葉子卿聽到孫誌和的回答,麵色逐漸沉重。
遠處的天空,烏雲密布,逐漸壓進,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葉子卿到達案發地點——成將會所的時候,被害者遺體正安靜地躺在桌子上。
“陸隊,我把人帶來了。”
葉子卿站在門口,接過鞋套往腳上套,順著小孫的方向抬頭看去。
一身黑色長褲短T加深的男人正單手插兜,帶著審視的目光站在死者麵前,寸頭、身材清瘦有力,背影看上去很年輕。
男人聽到小孫的彙報後,微微側了下臉,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低頭在小孫耳邊說了什麼。
隨後,小孫便朝葉子卿走了過來,“葉子姐,這是隔壁市臨時抽調過來的刑警陸望陸隊。
陸望轉過身麵向葉子卿的那一刻,年少輕狂的過往湧入腦海。
高三時。
“葉子卿,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可以不可以?”
“陸望,馬上高考了,我隻想好好學習考上警校,你能不能把心思都放到學習上?”
那時候的葉子卿在班級裡名列前茅,陸望卻是班上的刺兒頭。
高考結束,葉子卿順利考入警校,陸望也不出意外地名落孫山。
大一開學前,陸望又一次鼓起勇氣,跑到了葉子卿家門前。
“葉子卿,我馬上要去當兵了,我想再問你最後一次,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對不起,陸望,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
沒想到十年後再見,會是在這樣的場合。
陸望的身上還帶著年少時的桀驁不馴,卻收斂了鋒芒。
葉子卿的身上還帶著少女時的堅持與倔強,卻不似從前天真。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幾乎是異口同聲,兩個人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你們兩個原來認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