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染眼瞳狠狠一震,眼中浮上難以置信。
她以為,今天的事情,已經是結束了,沒想到,在司晏琛眼中,竟然才是開始。
“司晏琛,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說話間,她的雙瞳已經浮上薄霧,明明手背被踩的地方疼痛難忍,可是她的心,卻像被撕扯一般,更加疼。
眼前的男人,隻是深凝著她,眼中依舊毫無溫度,伸出手,拉過她的,沒有回答,低頭,將藥敷在她的手背上。
看著他細膩無聲的動作,這一幕讓她幾欲落淚,生生忍住對過去的回憶,她用力抽開手。
猝不及防,司晏琛手裡的藥瓶掉落在地上,藥粉灑在昂貴的地毯上,伴隨著她的眼淚滾落下來。
“這算什麼?司晏琛,你不是要折磨我嗎?那你就給我個痛快的,彆假惺惺的。”
手指驟然收緊,司晏琛眼底浮上沉色,深邃的眉骨緊蹙著,因為過於壓抑,他手背上的筋都跟著凸顯而出。
“這麼急著讓我玩死你?鹿染,看不出來,坐了幾年牢,膽子倒是大了?既然這麼喜歡那裡,不如我再送你進去待幾年?”
他尾音微揚,鹿染不由自主咽了下喉嚨,在監獄裡的日子,讓她臉色白了白。
明明有些懼怕,但想到父親,她還是揚起下頜,“是不是把我再送去坐牢,你就可以不告我爸爸了?”
她的話,讓司晏琛神情浮上燥意,緊跟著一把扯過她的胳膊,逼著她與自己的目光對視。
“為了你爸,你真的什麼都肯做嗎?好啊,那你現在就站在那個台上跳舞給我看!”
他用力一鬆手,指向包廂中間的舞台,那裡豎著一根鋼管。
包房的燈光打在上麵,流光溢彩,卻透著奢靡和不真實。
鹿染望向那個舞台,聲音都透著顫意,“是我跳了,你就把U盤給我嗎?”
“對,你跳的讓我滿意,我就把鹿良山今天襲擊我的視頻毀掉。”
他用了“襲擊”兩個字,狠狠磨了下鹿染的耳膜,目光望向那個舞台,她的腳步慢慢朝著那裡挪去。
每走一步,就猶如站在刀尖上跳舞的人,寸步難行,直到來到舞台前。
眼前的鋼管仿佛成了絞刑架,她知道,隻要她踏上去,她最後的尊嚴就徹底消失殆儘了。
“怎麼?不想跳?好啊。”
身後傳來聲音,突然間四周環繞式的屏幕全都打開,鹿染望向四周。
整個人一繃,隻見那上麵,循環滾動的是父親拿鞋子扔向司晏琛的畫麵。
“不要,不要再放了!”
她伸出手,想要去遮擋大屏幕,可是四周全是父親的聲音。
“你這個壞東西!又欺負我家小染!”
當時鹿染是背對著父親的,並沒有看見他當時的樣子。
此時被播放在如此多的屏幕上,她才真切的看見,父親望向司晏琛的表情。
明明什麼都已經不記得了,但見到她被欺負,眼神還是那麼毅然,如同小時候將她嗬護在掌心裡那般。
“爸爸。”
她低喃而出,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你彆放了,我跳,司晏琛,彆放了,我求你了,我跳,好不好?”
腳步慢慢走上舞台,受了傷的手握住鋼管,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那泛著赤色的眼眶,就像是血,幾乎看不出來瞳仁的顏色。
她就那樣看著屏幕,身體慢慢扭動起來,神情仿佛在刹那間遊離,甚至連眼神,都找不到了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