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這杯酒平時多少錢?”
“九百八。”司肀淡淡的答。
我嚇了一跳,由衷的感歎:“這裡的東西真的不是一般的貴!”
“又不用你付錢。”
當我的視線與司肀的視線對上時,我竟看見司肀那張冷毅的臉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抹清淡的笑容。
他的笑像莽莽冰地上燃起的一團篝火,勾起我寒氣滲透倦怠沉沉的心,我不爭氣的傻了,跟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似的。
因為,那是司肀第一次對我笑。
我知道司肀隻是在嘲笑我小家子氣,可看在他笑容那麼溫暖好看的份上,笑就笑吧。
如果人生不過是你笑笑我,我笑笑你,被他嘲笑有什麼緊要的,況且,我發現自己迫不及待的想看見他的笑臉。
“不用付錢和價格昂貴是兩回事。”我不死心的引入下一句話,儘管這一點也不承上啟下:“你可以和我結婚麼?”
司肀明目張膽的望著我的臉,認真的問:“你確定?”
我心底暗自一喜,卻怕他下一刻又反悔了,迫切的點頭:“確定的。”
司肀抬眸,眸色深沉而認真:“我近幾年沒有離婚的打算,如果你和我結婚,這幾年你大概都離不了婚,這樣,你還要和我結婚嗎?”
剛好我近幾年也沒有離婚找下家的打算。
“要的。”我點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或許是我急迫的樣子很滑稽,司肀竟然被我逗樂了。
我看著司肀的笑容,心底無限竊喜,我好像,賺到了。
他的笑真的很有感染力,竟讓患有表情淡漠症的我也跟著歡喜。
我想,如果以後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笑容,心裡再怎麼不快樂,多半也容易變得舒坦的吧。
“結婚有什麼要求?”司肀問。
要求倒沒有,隻要做足場麵,外加有一個遮風避雨的住所就夠了:“彩禮不用,你隨便準備一對婚戒,再找一個環境過得去的棲身之所就好,抽空把證領一領,婚禮宴客這些繁文縟節就不用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其餘的,你作主吧。”
我的話落,司肀竟突發奇想的說:“昨天已經來不及,明天又覺得太遲,我們現在過去把證領了吧。”
我瞪大了眼珠子,沒料到,根本沒料到,司肀會答應我的求婚。
他不知什麼時候從吧台裡繞出來,和我並肩而立,拉起我的手腕就往屋外走。
他的手和他的臉一樣暖,讓我的手暖烘烘的,連帶整個人都暖烘烘的。
但是,不行。
“等等……”
我扯了扯司肀的手,他疑惑的望著我,溫柔反問:“你反悔了?”
我突然有些打結,這一切發生得好快好不真實:“不……不是,你還沒下班,現在出去不會被老板炒魷魚麼?你要是被炒,我就得另尋對象了。”雖然有些惋惜,但不得不做,不然言朝書又得碎碎念我。
司肀柔和的笑揚起,竟和我開起玩笑:“你挺狠心,還沒拜堂,你就想我下堂。”
我還來不及狡辯,司肀薄唇輕啟,滿是認真:“我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的,你也放心,我不是小白臉,往後餘生,我養你。”
司肀似乎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張張口想要解釋什麼,他溫柔淺笑:“你叫什麼名字?”
算了,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我簡短回答:“言情。”
就這麼草率的,我開始了所謂的已婚生活。
原來結婚,這樣簡單。
我一直沒搞清楚,那天我為什麼會那麼衝動?
勇氣?才不是。
失控?算不上。
好吧我承認,多半是見色起意了。
晚上,我趴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牆上掛著的大鐘指針打向十一。
司肀還沒有回家,電話撥過去大多是關機狀態,或許是手機沒電了吧。
他很少回家吃飯,一個月我隻見過他幾次。
至於幾次,雙手手指頭應該數得過來的,而這幾次裡,還有兩次是在璃夜屋。
這棟他買的房子好像隻是他的暫住酒店,而我是這裡的經理,幫老板打理著一切。
雖然結婚前已經說好隻是形式上的婚姻,可他未免也遵守得太好了吧。
本來以為結婚後能經常看見他的那張帥臉,可他基本不著家,我總不能恬著一張厚臉皮經常去璃夜屋看他吧……
說來不怕你們笑話,我還真的恬著那張厚臉皮這麼做了……
可即便如此,我也隻見到過他兩次。
《二度曝光》快要結局了,這是範冰冰主演的一個懸疑片,劇情幾度轉折,演繹著一個神經錯亂的女人在崩潰中慢慢掘出真相的過程,女主和周小西都是可憐的女人。
張小嫻說得對,男女關係終究是獨木橋,一個人堅持在橋上,另一個人隻能跳下河去。當兩個女子擠在獨木橋上時,誰能明白美麗的水麵潛藏的幫凶。
電影結束,我起身回房睡覺。
因為我知道,今晚司肀也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