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絕情的情。”
楚歌愣了一秒,然後問:“你為什麼要叫言情?”
我收拾著早丟一邊的《理智與情感》,看了楚歌一眼,不甚其煩:“因為順口。”
我站起來,跨步而走,楚歌揚頭看著我,他問:“你要走了麼?”
我點頭,轉身回宿舍,楚歌在我身後喊:“再見!”
“再見。”
我不儘敷衍的說著,因為我和他,不會再見。
隔天傍晚,我睡在葉子裡,秋天似乎要到儘頭了,葉子落著,一個時辰未到,把我埋了一半,一束光打在我的眼睛上,刺得我半眯著眼睛,明光闖入我的半邊眼睛,然後我看見了那個――楚歌。
他半蹲據在我的頭上方,俯著頭朝我笑,手裡拿著兩片我原本用來遮眼的葉子。
我有些生氣了,這片地方雖不是我的,他有那麼多可以下腳的地方,我喜歡的隻有這一個,他何必要來跟我搶?
我翻身爬起來,姿勢十分不雅觀,其實沒什麼雅觀可言,我都席地而臥了。
拍拍校服裙擺上的泥土,算了,清靜的地方被割據了,不奪人所好,乾脆點讓給他得了。
“言情,做我……朋友吧。”
楚歌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腳步。
“為什麼?”楚歌問。
我說:“因為我不需要朋友。”
楚歌不知何時已移身到我前麵,攔住我的去路,他說:“如果我數清這棵榕樹的葉子,你就做我的朋友,好麼?”
我望了一眼大榕樹,枯黃的,半黃不黃的,雖已落了三分之二,但零稀的,好多葉子,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我說:“隨你。”
當我周休再次回來學校的時候,大榕樹不見了,整塊地方被夷為平地,我跑去問門衛叔叔,門衛叔叔說,這棵大樹總是落葉,風一刮,到處都是,怎麼掃也掃不完,校長找人來鋸了,改種幾株橡皮樹,過幾天就有人來挖坑,剛好可以趕在夏天長大。
沒了,我望著大榕樹生長過的地方,特彆想哭,我還要在這裡度過近三年的時間,以後我該逃到哪裡?
就在這時,我身邊傳來了一記好聽的聲音:“我已經數清楚了。”
我恨恨的看向聲源處,楚歌開心的笑著。
我很生氣,甚至有怨恨,他怎麼能落井下石,火上澆油,大榕樹被伐了,他難道很開心麼?
“還有最後一片葉子。”
楚歌拿出一個琥珀,裡麵嵌著一片葉子,枯黃的。
他遞給我,我沒有去接。
楚歌把琥珀塞進了我的手心,琥珀上屬於他的溫度過渡而來,是暖的。
我看著葉子,難道他之前就知道大榕樹會被伐?
我問:“哪來的?”
“你頭頂取下的,第一次弄,不是很好,但我想你以後看到它可以有個安慰。”
我很猶豫,拿人手短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把琥珀還回去,我卻不舍得,他說的很對,的確是個安慰。
“謝謝。”
楚歌說:“我也不需要你的謝謝。“
嗯?
楚歌微微笑著,十分爽朗:”就像你不需要我的保證一樣,言情,我做你的朋友吧。”
是請求,而不是詢問。
他居然請求做我的朋友,像我這樣的人,有必要請求嗎?
我咬著唇看著他的臉,很真誠,滿滿的期待,撒謊時是不是都是這樣?
我趕緊收回視線,切齒而言:“不了,我很難相處。”
“沒關係,我朋友也少。”他不屈不撓。
“我沒時間處朋友。”我再次拒絕。
“沒關係,我有時間。”
楚歌笑著,一臉陽光。
他是一個陽光快樂大男孩,像我這樣陰暗的人,還是不要荼毒他了吧。
“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