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8.竹馬與天降4(2 / 2)

看什麼?

聽什麼?

這人說話能不能不這麼隱晦?還有,他這樣是不走了,要接著陪我演戲是嗎?

“你……不走了?”我不確定的問。

他再不說話,我就要這樣理解了。

“這麼怕我走?嗯?”司肀反問,音色十分溫軟。

他的聲音真的很輕很軟,有一瞬我甚至覺得,他的聲音,沒有一刻,能及得上此時的溫柔。

那我儘量不跑神吧……報答他沒有留我一個人。

“一,二,三…”

司肀的話音未落,我立馬按下播放鍵,清脆的音樂從我手中由弱漸強,是一曲輕音樂,隻有旋律沒有填詞。

司肀雙膝跪地,雙手垂於軀體兩側,臂膀微微顫動,漸漸伸展,如機器人般機械的抖動著。

漸漸的,他的腿像牽了線一樣,靈活的一點一點起來,又突然跪回地麵,兩秒後四肢一起顫動,扭曲的身體一點一點站起來,平穩的行走,輕捷的太空步法橫空出世,矯健的身姿,輕靈的舞步,收放自如。

整場舞持續了三四分鐘左右,曲終舞畢,司肀回到我身旁,他的眼底似乎有一層氳氤的水汽,在昏暗的微光下,布滿溫潤多彩的光圈,他輕聲問:“你懂了麼?”

“啊?”

“啊什麼啊,我問你懂不懂?”司肀笑著說。

我呆愣的看著司肀,驚魂未定,我從來不知道司肀會跳舞,我從來不知道司肀不但會跳舞並且跳的很棒。

或許,我認錯了,他真的不是一個調酒師,我誤打誤撞見過他在調酒,便一心一意地認定他是一個調酒師,司肀或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我在璃夜屋見到他的第一眼,看起來氣質清冽,看起來自由不羈,看起來深沉內斂,看起來氣正神明,看不出來深藏頗多,看不出來複雜多變,看不出來柔情漣漣,看不出來無所不能。

“不懂?”司肀眼眸微閉,有幾分危險。

懂……

如果可以大聲的說出來,我想比誰都老實的和他講,我,不懂。

我硬著頭皮為難的說:“是……斷線的……木偶?”

我的語氣略帶幾分猜測。

司肀的臉色頗淡,我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他問:“然後呢?”

還有然後?

我一不是專業人士,二不喜歡舞蹈,他跳這個舞,是想表達什麼個意思?

我能猜,是因為他的動作形象細致,沒辦法,左右都是死,不如死馬當成活馬醫,那我再淺猜一猜?

我看著司肀深沉的俊臉悠悠開口:“後來找到了線,是……麼?”

司肀沒點頭,也沒搖頭,輕輕的笑著,不是平日裡那種有些許輕挑的邪笑,而是那日我在璃夜屋向他求婚時,他臉上曾出現過的溫暖簡單的笑容,我不知道他的笑容是什麼意思,心底卻在發怔。

“算你過關。”

很雲淡風輕的一句話。

我低歎一口氣,我過關了,我再一次誤打誤撞和他“心靈相通”了,我不會被拆穿了。

可我高興不起來,如果我沒猜出來,司肀會怎麼辦?

是否對我甩頭走人?

然後我們變成新婚不合的夫妻,我得承受眾人一致同情的目光,嘲笑的目光。

我忽然明白一件事情,千萬不要做沒把握的事,因為,容易自取其辱。

司肀的雙手撫住我的肩,十個漂亮的指頭放在上麵,很是優雅漂亮,上蒼待司肀真不薄,連我也很是羨慕那雙手,很少有男人的手和臉一樣好看,多數男人手指好看,臉一般,也有臉好看,手指一般,要麼臉一般,手指也一般。

一股清冽的男性氣息噴拂在我頭頂上方,在斑斕的燈光下,有一刻,他竟有些熠熠生輝。

他太高了,即便我穿著七厘米的高跟鞋,我還是隻夠得到他的下巴。

在我沒有一絲防備的情況下,司肀單膝半跪在我麵前,聲音溫軟:“我是一個木偶,一直渴望站立行走,我努力過,掙紮過,每次努力的結果隻有歸於塵土,直到有一天……她出現了,我的線出現了,那根牽引著我的線出現了,我可以自由,我可以舞動,我可以麵向陽光生長,生活中隻要有一絲縫隙,就能透進陽光,一個木偶,隻有有了線,才能活過來,而她,拯救我,牽引我,陪伴我,她找到我,我找到她,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言情,感謝你肯將此生借予我,牆壁、眼睛、膝蓋,如果你願意信我,如果你願意接受我,那我們一起努力,迎向新的未來!”

語畢,司肀伸出手,情深的看著我。

他的手就在我麵前,遲遲,我做不出動作。

我心底,不全信他。

相處的兩個多月,我覺得我,部分了解他。

哪裡有人用第三人稱求婚?他讓我覺得,他是透過我,向彆人求婚。

所以,我更是不信了。

氣氛使然,場合應景,我將一手放在他手心。

也許才跳完舞,此時他還沒完全平複下來,他的手心潤潤的。

司肀站起,與我對望,他的眼神有些熱烈,我不自在的彆開視線,卻被周圍投遞而來的眼神震到,是羨慕。

如果,沒有媽媽的影響,如果,沒有言朝書對愛情的背叛,如果,我也沒有那麼絕望,或許我也會相信,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我發現司肀原來還是一個浪漫的人,他給大家製造了浪漫,把我包裝成一個幸福的女人,那一個個動容的眼神,那一個個驚悸的目光,那一個個羨慕的臉色,紛紛告訴我,我的幸福,不在我的手裡,在他們的眼裡。

司肀離的我越來越近,近到他清冽的氣息在我的鼻腔肆意蔓延。

不是什麼煙草的味道,也不是什麼男性香水的味道,更不是什麼汗液的腥鹹味道,而是一股淡淡的舒膚佳的味道。

很好聞。

我從未覺得舒膚佳的味道如此好聞過。

我一直以為,男人都會與煙酒相伴,可我從沒見過司肀抽煙,一次也沒有,就連自製力強大的楚歌,向來理性的楚歌,在心情煩躁的時候都會點根煙讓自己平靜,他不怎麼抽,就那麼燃著,聞著縹緲的煙霧,直到燃儘。

有的事情,我不是不會做,而是知道不能做,司肀大抵就是這樣的人吧。

有溫軟的東西碰觸著我的唇角,軟軟的,觸感很舒服。

回神卻看到司肀放大的俊臉,他的唇,壓在我的嘴唇上。

一霎的窘迫讓我不覺憋住了氣息,臉脹的通紅通紅的。

司肀稍離半步,溫柔教導:“要呼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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