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也不是記不得,但是沒有采荷這般溫柔小意。她們兩個畢竟出身不一樣,陳瑤的娘親也是性格直爽脾氣火爆的,自然陳瑤也就跟采荷截然不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楊軒跟采荷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想起陳瑤。
采荷溫柔地笑了笑,重又把空了的酒杯倒滿了酒,“采荷自然是把公子放在心上的。陳姑娘也定然是這樣,不然怎麼香滿園的點心還沒上菜譜的時候就拿來給公子嘗了呢?”
楊軒微微眯了眯眼。是啊,陳瑤確實把他放在心上了,不過這次牛舌餅的事他就不知道。還是因為他在百味居做事惹她警惕了?楊軒不用問她,自己心裡也有數,但他就是不太痛快。
有一種陳瑤不像原來那般一心一意喜歡他了的錯覺,她都開始防備他了啊。
他想要陳瑤對他毫無隱瞞,也希望她的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可現在好像已經不是這樣了,楊軒覺得哪兒不對,卻說不出來,隻能歎氣。
兩個人坐在樓上吃完飯下樓的時候,江瑜恰好從後廚出來給前麵大廳裡忙活的夥計拿東西,看到楊軒跟彆的姑娘一塊兒下來。她連忙轉身回後廚不想讓楊軒看見。
就這麼驚鴻一瞥,她覺得那姑娘很眼熟,回想了片刻,那不是上次她跟陳瑤去百味居的時候楊軒帶著的姑娘!
原來這些日子沒約陳瑤就是約人家出來的嗎?江瑜心裡有點不屑,但又不好說什麼,隻想著哪天跟陳瑤提上一提,叫她心裡有個數——彆到時候又幾句話被楊軒哄騙了去。
楊軒把采荷送走後,就回了一趟百味居。剛踏進大門,他就看見原掌櫃正跟老葛在一塊兒吃飯——他看了看日頭,是下工的時候了,不知道原掌櫃今天是把老葛請來吃飯了還是怎麼著。
老葛看見楊軒就笑嗬嗬的,“二掌櫃,許久不見了啊。”
楊軒平日裡很少在百味居露麵,但是酒樓裡采買什麼的事都是由他一手操辦。原掌櫃心思細,彆家酒樓有什麼好的都想著去跟人家學,所以楊軒也負責在彆處吃吃喝喝然後看有沒有什麼點子帶回來給百味居。
他跟老葛沒有很熟,隻是敷衍似的點了點頭,“嗯,今天來看看。你們吃著,我就不打擾了。”
“二掌櫃的也來嘗嘗這紅燒肉,感覺怎麼樣?”
原掌櫃在楊軒剛要走的時候叫住了他,還招了招手。楊軒不知道他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就在原掌櫃邊上坐下了。早有機靈的夥計遞過來一雙新筷子給楊軒,又替他布菜,楊軒低頭一瞧,這菜正是香滿園也有的筍乾紅燒肉。
巧就巧在今天他帶著采荷去香滿園吃飯的時候也吃了這道菜。
這菜一入口,楊軒就知道為什麼原掌櫃想讓他來嘗嘗了。味道明顯經過改進的,跟香滿園的幾可亂真,但口感和火候還是不及江瑜的手藝——畢竟一個師傅一個火候,這事兒總是學不來的,但大家的舌頭都還沒有那麼挑剔,火候的事無傷大雅。
他抬起頭,老葛還是那副笑嗬嗬的模樣坐在對麵,看楊軒嘗過了才開口,“不知道我這手藝能不能入二掌櫃的眼?”
“是你做的?”這話一出楊軒更訝異了。他知道老葛是有些手藝的,什麼時候做菜能做得……嗯,還挺好吃的了?這些話不能當麵問出來,楊軒隻是抿了抿唇,一副淡淡的樣子。
他無所謂是誰做出來的菜,但是他知道原掌櫃是什麼意思了。
“這小姑娘啊,手藝是真不錯。你看老葛,就算是學了七八成,這菜都能在我們這兒上桌了。”
原掌櫃笑眯眯的,又嘗了一口五花肉。不得不說,江瑜改過的菜譜確實不錯,酸甜鹹辣都有,算得上是五味俱全,卻又不顯怪異。難怪這麼多人愛吃,就連他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口飯。
“她這本事,在香滿園讓那個姓何的壓著真可惜,要是在我們這兒多好。”
話裡說可惜,或許原掌櫃心裡也有幾分是這個意思,但是他真正想法很少能被人猜得透——比陳掌櫃那種老好人深多了。楊軒眯著眼睛不說話,接過夥計遞來的茶杯慢悠悠喝著茶。
“她手藝是不錯。你要是想挖人可難,陳掌櫃對她有恩,陳瑤和她關係好,薑姑娘可不會輕易就走了。”
“那無所謂,”原掌櫃擺擺手,仿佛不在意的樣子,“這姑娘要是挖得動,那還好辦了呢。”
要是能把江瑜挖過來,說不定香滿園現在就成了他的了,還能讓他們家在南城蹦躂嗎?原掌櫃想到這個有點憤憤。他不僅挖了香滿園的人,也挖過彆家的夥計,東拚西湊成了百味居現在的一票夥計。
就陳掌櫃那個老好人,他懂怎麼經營酒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