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一眼桌上的菜肴,都被吃得乾乾淨淨,江瑜心裡翻了個白眼,木著臉看趙景,“公子今天還有什麼事?叫我上樓來一趟可貴了,您可彆喊我了。”
您那點錢我真的不需要!
趙景剛想刺回去兩句,墨書站在江瑜後麵對他擠眉弄眼的,他無奈,隻好收起這點脾氣,沒好氣地道:“本公子知道上次說話不妥,來跟你賠罪了。”
“彆,公子賠罪我受不起,您是精貴人,我們不過是夥計罷了,哪擔得起您這麼說?”江瑜皮笑肉不笑,嗬嗬兩聲就不再看他了。她這人記仇的很,再說了趙景敷衍的這麼明顯除非她瞎了才看不出來,他那般好吃、嘴挑,要不是南城隻有香滿園的點心能入他的眼,他能來?
這姑娘怎麼這麼大氣性啊!要是進了他家後廚,飯吃不上不要緊,一個不順心,怕是灶台都要塌了!趙景心裡嘀咕著,無奈地歎口氣,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都道歉了怎麼她還咄咄逼人的?早知道就不去找她了。
不過,江瑜氣得冒煙的樣子,他也覺得挺有意思的,挑撥下她情緒多好玩啊。
“唉,把姑娘家惹生氣了是本公子的不是,薑姑娘大人大量,不會和本公子計較吧?”
江瑜嗬嗬一笑,這個狗顏控話裡有話——她可計較了,一點都不大量!除非他以後彆來了,來了當作她不在,彆喊她!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趙景頗覺頭疼,隻好叫墨書給江瑜一個荷包。
江瑜知道是又要給她賞錢,冷著臉就要叫墨書拿走,就聽見趙景不滿的聲音,“又不是因為你跟本公子聊天才給你賞錢的,做飯好吃,本公子樂意給你還不行了?”
這話像賭氣的小孩兒,得,大約兩個人都不足十歲吧。墨書默默地搖搖頭,一聲沒吭,還保持著把東西遞到江瑜手裡的姿勢,像一尊木雕。
江瑜沒辦法,伸手接過來了,這荷包倒是比之前的輕了不少——是墨書的建議,說也許之前給的太多,趙景那番話剛好就顯得有些過分了,如今就按照普通的賞錢給,應該就不會產生誤會了。
不過其實公子給的也就和在京中吃飯給的差不多,但是畢竟在京城選的酒樓都是非富即貴的地兒,因此給的賞錢也算是比較多了,更彆說在南城這個小地方。
江瑜接過隨意掂了掂就還給墨書,臉上的表情都沒什麼鬆動,繼續道:“不必了,公子愛吃就來吃飯,公子這賞就不必了,身為廚子做飯好吃本是應該的。”
說完,她也不再看趙景和墨書一眼,腳步匆匆下樓去了。後廚最近都挺忙的,快年關了來吃飯的人不少,她得回去一起忙活,哪能在這跟他浪費時間。
況且趙景給不給錢都無所謂了,她不太把他放在眼裡心上。
趙景扶了扶額,又不知道自己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墨書琢磨了兩分,一是估計江瑜還沒消氣,二吧,可能是真的不想和公子有所牽扯了,可最近他感覺自家公子那個念頭還沒完全打消啊,這可不太好辦了……
這時,趙景突然先開了口,“你去跟他們掌櫃的定點兒點心,帶回去吃。”
墨書眨巴眨巴眼睛,小聲問:“公子要訂多少啊?”
“跟她上次給我做的那些差不多得了,你去跟他們掌櫃的說,那丫頭準一聽就懂。”
行吧,既然主子吩咐了,墨書也不多糾纏了,苦兮兮下去傳話。
江瑜聽明白了,磨了磨牙,這人還真是啥時候忙就啥時候給她添麻煩!
她以為隻要他不來找自己麻煩就算了……但是現在這樣不就是像找事嗎?
江瑜有點越想越氣,揉麵團的時候恨不得連案板一塊壓碎了。後廚夥計見過好多次江瑜被氣得七竅生煙拿麵團撒氣的場麵了,已經見怪不怪了,有好心的還稍微勸她兩句,委婉地表示一下“你這樣案板會疼的”。
她有點氣悶,但是好歹沒再蹂躪案板了,心裡詛咒趙景這輩子都沒有媳婦兒的。
就這脾氣誰受得了!誰會願意嫁給他!反正她是不想再看他一眼了!這人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