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雖然還有倒春寒,水裡的魚也出來活動了。大家一聽就都亮了眼睛,有幾個夥計躍躍欲試要下河摸魚——南城附近的河流都不深且魚肉鮮美可口。江瑜也被他們的氣氛感染,不由得笑了笑,腦子裡倒是快速想好了一些菜,想想一會兒做著吃。
何大廚不在也沒關係,這幾個夥計耳濡目染,做菜手藝雖然不能跟何大廚相提並論,大家湊在一起吃個野趣也無傷大雅。更何況江瑜在這呢——這又是一個夥計在起哄了,隨後說讓江瑜做菜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笑著連連擺手,看樣子今天得一露手了,大家喜歡,自己也不能掃了大家興。
不過中午的第一頓齋飯還是要吃的。
來之前大家就已經商量來一次野炊了,商議了之後,有拿鍋碗瓢盆的,有拿刀具的,有拿調料的,還有人說要不帶上點麵粉,大家都是興致勃勃,還有人問要不要拿柴火。
“我們都去山上了!你還怕沒有柴火?”大家哄笑了起來,問的那個人反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跟著笑了起來。
陳掌櫃也真的包了兩三間禪房,陳瑤也來了,兩個姑娘家睡一間,剩下的男人們分著睡睡也就夠了。長青寺的禪房大,適合打個通鋪,對他們來說比較方便。
江瑜是不大愛念佛的,她不太信這個。陳瑤也不喜歡,她是姑娘家不愛拘束,陳掌櫃也不管她,隻說讓她和江瑜出去玩的時候小心一點,彆在山間迷了路。陳瑤吐吐舌頭說知道了,轉頭就拉上江瑜和江安一溜煙跑出了門。
上次江瑜來的時候,有些樹乾已經是要抽芽的樣子了,這一場倒春寒讓新芽顫顫巍巍,遠處零零散散的樹上甚至帶了點霧凇,在淺金色的陽光照耀下,遠遠看去亮晶晶,好看極了。
冬日的長青寺很是寥落,江瑜上次來長青寺,遠遠看著寺廟像是深山裡的古刹,有古樸的韻味卻很是寂寥。現在呢,那將要冒出頭的生氣就藏在這冰晶之後,再過一個月,後麵鞍山上的桃花也要開了,陳瑤說到時候滿山的桃花,她就帶江瑜踏青,琢磨下能不能做點新吃食。
陳瑤還說既然桃花開了,就來長青寺摘點桃花放進江瑜的桃花酥裡,看好不好吃。雖說江瑜也有這個想法,但這句話從陳瑤嘴裡說出來她就有些想笑——她可真是個十足十的小饞貓!
“你不喜歡聽念佛怎麼還來?”
江瑜笑眯眯地看著陳瑤。她想這個時代的人來寺裡不都是來上香念佛的嗎?怎麼陳瑤對這個一點都不感興趣。
被點到名字的當事人捏著江安圓潤了不少的臉頰,後者想抗議也不好開口,眼淚汪汪的看著陳瑤,倒是讓她笑得更開懷了:“我爹說你也來,我就來跟你玩玩呀,還說你們要做飯吃——何大叔不在,這不是正好嗎!我就想吃你做的飯啊!”
薑魚做飯可不比何大廚差,而且他古板的很呢,也不會搞什麼新花樣。陳瑤在心裡將兩個人對比一番,這麼一看還是薑魚好些,她要是想吃什麼,薑魚一準兒能給她做。她這麼想著,心裡美滋滋的。
其實大家不是對何大廚有意見。說來不過是吃了他做的飯菜有些年頭了,總是要換換口味的嘛。若是要野炊,何大廚多半也是做些什麼清炒野菜啊,煮個湯什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江瑜一聽就樂了,低頭看看江安有點委屈巴巴的表情,連忙把他從陳瑤的“魔爪”底下拯救出來,拉到自己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孩子就可憐兮兮地要往她懷裡鑽。她笑一笑,又看向陳瑤:“何大廚要是聽見你這麼說估計要傷心死了。”
“他才不傷心呢!他眼裡隻有做菜。再說了,我爹請他喝一頓酒就啥事沒有了,”陳瑤無所謂地擺擺手,“沒有什麼是爹不能拿一壺酒去解決的!”
江瑜被她這句話逗得笑彎了腰,陳瑤不乾了,過來和她鬨作一團,說江瑜嘲笑她。
鬨過之後,陳瑤和江瑜又談起了些瑣事。
陳瑤跟楊軒好像度過了前麵的“冷淡期”,感情逐漸升溫,有時候陳瑤反而就忘了他的身份。一來二去的好像冰釋前嫌了似的,還是高高興興地跟楊軒到處溜溜達達吃個飯什麼的,楊軒也自動自覺不怎麼帶采荷出門,天天都要跟陳瑤黏在一起似的。
但這次是香滿園的夥計們一起來,楊軒還是要避忌一點兒的,故而沒有跟來。倒是給陳瑤帶了不少吃的,什麼水果糕點還有糖,給她裝了一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