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並未開燈。
落地窗被輕薄的白紗遮蓋,隻滲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
古堡式的設計,讓整個空間顯得冰冷且壓抑。
半人高的櫃子上,放了一個透明的花瓶。
裡麵插了一支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花枝高昂地挺立,側在花瓶一邊,枝葉上還沾染著新鮮的水珠。
是這些暗色裡唯一的豔色。
沈歲的視線緩緩掃過四周,站起身來,走到了玫瑰旁的一幅掛畫前。
“這幅畫出自世界油畫大師桑臨之手。”
聞祈硯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後,見她對畫頗感興趣,淡聲解釋道。
或許是因為專注看畫。
沈歲難得的歲月靜好。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桑臨,他是秦赫的老師。”
在桑臨創作的作品裡,很少有像這幅掛畫這類壓抑沉悶的風格。
因為稀有,這幅《暗瑰》一度曾在拍賣行裡拍出九位數的天價,多次競價後,被H國一位神秘買家買走。
沒想到,買家竟是聞祈硯。
她忍不住喃喃:“當真是暴殄天物。”
此等收藏級彆的畫作。
就那麼隨意地掛放在牆壁一角,任由人隨意觸碰。
“找我什麼事?”
聞祈硯見她回神,伸手打開了牆邊的燈光開關。
刹那間,暖黃的燈光籠罩,四周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影。
沈歲收回落在畫上的視線。
剛一轉身,險些碰到了近在咫尺的聞祈硯。
她警戒地像隻炸毛的小貓,噔噔後退了一點。
不悅道:“說話就說話,你離我遠一點。”
飽滿圓潤的丸子頭隨著她的舉動晃起來。
看起來軟乎乎的。
應該很好捏。
聞祈硯想。
他克製地收回自己的手,散漫地雙手抱胸。
示意她繼續。
“我就是簡單的來拜訪鄰居。”沈歲解釋道,“做了一些甜品,想來認識一下,但沒想到會是你。如果在來之前就知道鄰居是你的話,我今天絕對絕對不會來。”
她語氣中的抗拒意味實在太明顯。
聞祈硯垂下眼眸,微歎了口氣。
“絕對嗎?”
他步步緊逼,傾身上前。
雙手抵在身前木櫃上,強硬地將沈歲圈在自己的懷抱範圍內。
逼迫她仰起下巴,和自己四目相對。
“那就奇怪了。”他頓了頓,“既然沈小姐這麼不待見我,為什麼還要答應參加夏導的新綜藝,跟我近距離待上十四天呢?”
沈歲:“……?”
她的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和聞祈硯參加同一個綜藝這件事,比現在他們曖昧的姿勢,更讓她覺得震驚。
因此她自動忽略了後者。
腦海裡全是前者。
好一會兒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所以,夏導說的那個新綜藝,你是常駐嘉賓?”
她當時太激動了。
以至於在夏殊助理告訴她,其中有一個是知名度極高的藝人,目前需要保密時,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畢竟能讓她和知名藝人對接,也是對她的一種肯定。
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聞祈硯點頭,“準確的說,是我向夏導舉薦了副導人選。”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沈歲壓著胸腔的怒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你在報複我?”
真絲的襯衣垂垂墜落,本就敞開的領口被她這麼一拽,泄露了大片春色。
隱隱的,能夠看到他胸前紋著的簡單字母。
“是又如何?”
聞祈硯主動往前湊了湊。
微涼唇瓣壓在她的耳邊,聲線輕鬆愉悅,“難不成沈小姐要因為我,放棄這麼好的履曆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