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澤被她生分的區分有些氣到了。
“你說話至於這麼難聽嗎？我媽曾經不也是你媽嗎？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她好歹也養育了你十幾年，你現在就這樣惡意地揣測她，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到底是誰先不顧十幾年的母女情的？！”宋清禾抓緊了宋清澤的衣袖“我要去看我媽！我現在就要去看我媽！”
怎麼說也是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了十幾年的兄妹。宋清澤總是要心虛就會扯些有的沒的轉移注意力的習慣宋清禾還是非常了解的。
他此時越是顧左右而言他就越是心虛，就越是有貓膩。
“你還不能出院。”
話音一落，宋清澤給身邊的助理遞了個眼色。助理立馬把宋清禾扯開，按住她的手，強製把人送回了病房。
“等你把身體養好了我自然會帶你去見你母親。”
宋清澤放下話就讓助理帶人守在了宋清禾的病房外。美名其曰是為了讓她能安心好好休息，但實際上就是變相的軟禁。
有了保鏢的看守，宋清禾一步都沒辦法邁出這病房。
隻是宋清澤低估了宋清禾一點，就是他還天真地以為宋清禾還跟四年前一樣單純，不知道如何去維護人際關係，也不知道如何去利用人際關係。
被關了一下午宋清禾實在是坐不住了，拿出終於充好電開機的手機撥出了沒有備注卻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白姐，我媽是不是出事了？”
那邊沉默了一瞬，又傳出了淅淅索索的動靜後才低聲回答她。
“是。下午有個女的過來探視你母親，當時沒什麼的，就是你母親回房間後就用割破了自己的頸動脈。她把自己關在廁所裡沒人發現，所以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宋清禾眼眶瞬間紅了，睫毛止不住地顫抖。
“那現在呢？”
“下午她就被送去醫院搶救了，現在還沒消息，估計是手術還沒結束。”
宋清禾想著下午宋清澤離開的時間，到現在……
已經五個小時了……
五個小時了還沒消息……
宋清禾強忍著淚啞聲問道“她被送去哪個醫院了？”
—
市立醫院。
宋清澤焦急地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踱步著。
看著拿著血袋的護士進去一趟接一趟，他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六神無主。
手機裡的工作電話接連不斷地響著，身為工作狂的宋清澤第一次這樣全都放任不管的一通不接。
助理急吼吼的跑來“宋總不好了！宋小姐出事了！”
宋清澤不耐地看他“清雅又出什麼事了？”
“不是清雅小姐，是、是清禾小姐……”
宋清澤瞬間慌了“她怎麼了？”
“守在附屬醫院的人說，說清禾小姐跳窗跑了。”助理都不敢看宋清澤的眼睛。
雖然宋清禾已經不是宋家的千金了，但他這個助理身為旁觀者，清楚在宋清澤的心裡宋清禾的地位並沒有任何撼動，甚至比以前還要重些，要不然也不至於在宋清禾麵前頻頻失態了。
“追蹤清禾小姐身上的定位器需要您這邊打開權限，所以……”
“不用找了。”宋清澤打斷他，視線定定地看著正前方。
助理一愣，慢一拍順著宋清澤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宋清禾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她身上還穿著病號服，沒穿鞋的腳磨出了兩個明晃晃的血泡，頭發散亂得不像樣，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精神。
原以為宋清禾來了會大哭大鬨一場，但沒想到她卻空前的平靜。
沒有喧鬨，沒有質問，沒有發泄，安靜得好像快跟這個世界脫離了一樣。
宋清澤看著坐在對麵長椅上的宋清禾，心裡的慌已經徹底止不住了。
他倒希望她這時候能大哭大鬨一場。
起碼能表現出來幾分在意。
又過了一個小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名老醫生從裡麵走出來，宋清禾一眼就認出這是一直跟宋家交好的許成偉許醫生。
他是醫學界鼎鼎有名的泰鬥，凡是他經手的，基本都能救回。
“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宋清禾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生出的希望在頃刻間跌入深淵古穴之中，刺骨的冰冷一寸一寸從腳底湧上。
“不可能……”
許成偉解釋道“病人實在是失血過多，加上搶救不及時，大腦細胞受損缺氧，多器官衰竭，所以我們……節哀順變。”
再多的解釋分析到最後也隻能化為無可奈何的四個字。
宋清澤看著宋清禾，心裡的不安瘋狂跳動著。
陳玲沒了，他唯一能牽絆住宋清禾的東西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