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傻傻地楞了一會兒。
晚上,林珩在書桌上發現了一張奇怪的鬥方一圈粉色的玫瑰圍成一個心形,裡麵是兩個躬身親吻的娃娃,穿著大紅的新衣,旁邊有一枚鮮紅的印章流連女史。林珩樂不可支,摸了摸娃娃的小胖臉,悄聲道“醜死了,你才長得這麼醜!”然後珍而重之地將畫收藏起來。
相比流連的日子,繡鸞的甜蜜也不遑多讓智王對繡鸞無比寵愛,雖然兩個側妃不好相與,但是王妃很好,常召她過去閒談,和顏悅色,處處提點她。
繡鸞現在叫柳葉兒,王爺並沒給她賜名,王妃也沒有,王妃淡淡道“貴妃禮服上才能繡鸞,你的一個侍妾叫繡鸞,是怕人不知道你覬覦大寶,滿天下宣揚嗎?倘若還是民女,憑她繡龍還是繡鳳,便是龍鳳呈祥也使得,在王府還是避諱些吧!”王爺無奈,因為王妃說得很有道理。繡鸞並沒有鬱悶很久,因為在府裡,幾乎沒有用名字的機會,王妃叫她柳庶妃,丫鬟老媽子則恭恭敬敬稱她為“庶妃娘娘”。庶妃也就是聽著好聽,並不能上玉牒,當然不如側妃尊貴,可是繡鸞也很滿足,她期盼自己早日生下一個孩子,最好是兒子——雖然王妃說男孩女孩都好,但她還是希望先生一個兒子,這樣就能風風光光堂堂正正地討個封號,做側妃了,側妃是要上玉牒的,雖比不上王妃尊貴,也是正兒八經皇家人了,兒子爭氣的話,老了不愁做個老封君。
她住在花園裡的惜柳居,房子小小的三間,雕梁畫棟玲瓏典雅。屋裡燃著大大的銅火盆,繡鸞癡癡地看著火炭一點點黯淡下來,變成灰。外麵冰天雪地沒有什麼可玩的,年根兒下了,王爺與王妃進宮去了,兩個側妃與她不睦,繡鸞自不會上趕著給自己找不痛快。
雖然不過才半年多,繡鸞或者說是柳葉兒覺得自己長大了許多,回想在娘家與另一片柳葉如影隨形的日子,竟恍如隔世。
雪後初霧,明朗的光透過雪白的新窗紙,百靈進來回稟,“老爺和三爺三少奶奶來了。”繡鸞忙迎出去,本來好好的,見了親人竟心酸地落下淚來。下人們奉上茶來,便識趣地退下去。瑞騫端起小幾上繡鸞的杯子,細細撫過粉紫色的梅花和虯曲花板杯柄,笑道“這樣精巧的物件兒,也就是她才舍得給你吧?”
繡鸞吸了吸鼻子,“葉子如今過得好嗎?”柳老爺道“很好,送年禮回家的人回來說,如今她管家,甚得老太爺和珩哥兒的歡心,她婆婆養的那兩個女孩子,有一個跟你舅舅家的瑜哥兒定下親事了。鸞兒,既嫁了,便是成人了,學學葉子,彆老跟個孩子似的!你哭哭啼啼的,傳到王妃耳朵裡,豈不讓娘娘多心?你看看葉子,在咱們家住了那麼長時間,何時哭過?聽話,歡歡喜喜的!”
“公爹,繡鸞不過是見了家裡人一時感懷罷了,哪裡不如柳葉了?”馮氏笑了笑,“柳葉那是無人可依,要有親人的話,末必不對了親人哭!怎麼能拿她和妹妹比呢?”說著拍拍繡鸞的胳膊,“妹妹,有動靜了嗎?”
繡鸞低下頭,梅音道“那可得抓緊了,等王爺的新鮮勁兒過去,可就難了。我給你帶了一匣子丸藥,你記得吃,無論如何,先懷上再說,倘是個男胎,……”梅音熱切地拍拍繡鸞,不知怎麼的,繡鸞竟一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