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婆婆端來一碗肉片湯,勸樓蘭鬱:“先生,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樓蘭鬱從早忙到晚,又遇到吳歡失蹤的事情,直到現在也沒吃一點東西。他接過管家婆婆手裡的肉片湯,端到飯桌上一聲不吭的吃完。
他食量大,又奉行食不言寢不語,填飽肚子的過程安靜而迅速。
結束就餐,樓蘭鬱上樓,把文件都搬到吳歡的房間裡處理,順便照顧低燒中的吳歡。
他對如何照顧吳歡已是得心應手。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吳歡開始夢魘。夢魘中的吳歡眉頭緊皺,把臉埋進枕頭裡,好像企圖用窒息的痛苦蓋過,他似乎恐懼得哭了,但不敢發出聲音,所以緊緊咬著嘴巴,咬破了皮,一滴血滾落,像皚皚白雪一點刺目的紅。
樓蘭鬱撈起了吳歡,而吳歡鑽進他的懷裡就再也不肯離開,當他想去接聽一個海外來電時,吳歡以為他想走,竟開始小聲的哼哼唧唧,那哼聲軟而甜膩,像含著糖果撒嬌。
不——不是像,他就是在撒嬌。
樓蘭鬱拍著吳歡的肩膀,盯著吳歡的麵孔思索半晌,太嬌氣了。
吳歡當然不像任何一個樓家人,甚至在樓蘭鬱看來十分嬌貴沒用的傅星河都比吳歡耐勞耐苦,雖然有他刻意縱容的原因,但該罵該教育的情況,他一樣沒落下,怎麼吳歡還能這麼嬌氣?
大拇指抹去吳歡下巴的血珠,盯著拇指中心的血珠,然後抹在吳歡的嘴唇上,樓蘭鬱的眼睛像蒙了一層灰蒙蒙的霧。
他就這樣抱著吳歡,直到後半夜,吳歡退燒了、徹底熟睡,他才放開。
在這個過程中,除了一個過於親密的擁抱之外,樓蘭鬱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
放開吳歡,樓蘭鬱去浴室裡醋溜文學最快發布-衝了冷水澡。
初秋的深夜,溫度已經開始下降,他還是衝了很長時間的冷水澡。
吳歡金頂苑休養了4天,頭兩天不肯去學校,被樓蘭鬱嗬斥了幾句。
樓蘭鬱給他兩個選擇,要麼自覺去學校上課,要麼每天喝強身健體、調理五臟六腑的中藥,等醫生親口保證他身體健康,就為他爭取少去學校上課,但高考還是得考,不然就送到國外去讀書。
反正說來說去,他就得去上大學。
吳歡無可奈何,隻好從被窩裡爬起來,收拾好準備出門卻發現到了周六日。
智德附中高三部周六日不放假,巧的是這周的周六日搞了一個校慶,高三部也就放了一個正常的雙休假期。
聽到消息的吳歡,高興地抿著嘴唇,偷偷鬆了口氣。
就這樣連休4天,期間宋輕朗聯係過他一次,和他聊天,聊生活上的趣事、也聊學校裡發生的糗事,逗得吳歡捧著肚子笑個不停。
末了,宋輕朗突然用嚴肅正經的語氣道歉,她說她不該自以為是拉著吳歡去報仇,結果沒保護好他、反而讓他被欺負了。
吳歡軟聲安慰:“沒有,是我的問題,你不要愧疚。輕朗,正常人不會像我這樣的。”
宋輕朗沉迷於吳歡的溫柔,聽到後麵那句話的時候,忍不住義憤填膺的反駁:“什麼叫正常人?什麼才叫不正常?我靠!傅星河那群人才不正常好吧!吳歡歡,那群人是在校園暴力你!你不要覺得被暴力是正常的啊!”
聽著話筒那頭的宋輕朗為他打抱不平,吳歡眼睛彎成月牙、心裡暖暖的,他‘嗯嗯’的做回應附和宋輕朗的話,乖巧得讓人心軟。
但他沒有解釋,他認為自己不是‘正常人’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心裡生病了。
這種病讓他沒辦法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在人群裡,他變得很懦弱。
吳歡猛然回神,發現樓蘭鬱的來電,於是匆匆道彆宋輕朗,掛斷電話後,接起樓蘭鬱的電話:“先生,是輕朗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