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如切了一聲,轉過頭來衝著禾景煥道:“煥兒,你彆聽她的,去叫李季同他們過來幫忙,這麼多資料,抄完不得累死。”
煥兒一聽,慌忙一把前邊的資料壓住,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口中急切道:“我不累,我想抄。”
柳月如簡直哭笑不得,“看把你給急的,不想讓你那麼辛苦你還不樂意。”
煥兒道:“不累,我一天能抄很多。”
柳月如隻得搖搖頭,遺憾出去了。
煥兒抬頭看了夫人一眼,她也正正襟危坐著處理手上的事,趕忙收斂心神靜下心來,開始提筆寫字。
廂房進進出出,不時有人進來請示事情,好在蘇韻已經習慣。
不過看著遠處那個埋在資料書本中隻剩頭頂的小腦袋,抄了這麼久幾乎就沒停下來過,她心裡也是佩服。
這麼小的孩子,有這樣的定力可真是難得。
很快,隨著中午下衙的鼓聲響起,蘇韻叫了她一聲道:“煥兒,到點了,去後宅找春桃打飯吃,好好休息,下晌就不用抄了,也該休息休息,等什麼時候有空了再繼續。”
煥兒後知後覺地收了筆,她轉了轉有些酸累的手腕,站起來躬身應道:“下晌無事,趙銘哥哥下晌也沒有回去,我留下來繼續抄,等晚間跟他一起回家。”
蘇韻能說什麼,隻得道:“先去用膳,用完膳去東廂房歇一會兒,下午再做。”
煥兒趕緊應下。
剛拿起書袋,才想起母親出門前的叮囑,忙從包裡拿出兩雙鞋子送到蘇韻的跟前道:“夫人,這是我娘親手為您和大人做的鞋子,希望您不要嫌棄。”
蘇韻愣了一下,打量著她手上的鞋子,隻是粗粗一眼就知道這鞋子的做工了得,不是一般的繡娘能繡的出來,特彆其中黑色的那雙,底子稍微厚一些,陣腳整齊細致,見著就很耐磨,適合秋夢期這種四處奔波的人。
她自己也沒空做,繡繡嫁衣還行,鞋子就算了,平日都是直接買現成的。
但這種定製的自然是要更好。
上次成親的時候讓薑敏帶人量過腳,尺寸應該就是跟薑敏要的。
“不是說了不能送東西嗎?”
煥兒得了母親的囑咐,理直氣壯道:“大人收我入門下,雖然未正式拜師,但卻已是事實,既是自己人,就算不得是普通老百姓送的東西,您和大人那一套說辭,並不包含當下這個情況。”
蘇韻輕笑一聲,想了想,伸手把鞋子接過來,翻來覆去仔細打量一番,道:“你娘手藝真好,回去替我謝謝她。”
煥兒見她收下了,心裡開心,欣然應下。
蘇韻這才
擺了擺手道:“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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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在今年年初就進行擴建,原本的廚房和宿舍都進行改造和擴建,值班人員和在城裡沒有房子的胥吏也能有個住宿的地方,平日午餐晚餐,有了著落。
趙銘他們就是在衙門的吏廚用飯。
至於蘇韻和秋夢期她們,則是春桃打理。
雖然現在有了新房,但衙門裡的宅子都還住著,尤其是秋夢期去了郡裡,蘇韻基本上都還住在這邊的宅子裡。
張嫣和柳月如不想跟那些大老爺們一起擠吏廚,就跟著蘇韻一起在後頭開了小灶。
戴燕眼下組了個女子護衛隊,選的都是一溜身強體壯的女孩子,這些姑娘們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她們可不介意在哪兒吃飯,能吃飽飯才是正道。
煥兒去了後宅,輕車熟路到了廚房,春桃見她來了,笑著招呼:“煥兒小姐來了。”
煥兒點了點頭,想上前幫忙,春桃道:“都弄好了,想吃什麼自己舀,廚房熱你自個兒去外頭吃。”
煥兒應下,端著碗就出去了。
才走兩步,腦子裡還想著今天上午抄的那些東西,一個不注意,差點和迎麵走來的一個高瘦身影給撞上了。
煥兒抬頭一看,是那位藏在大人後罩房的刀疤臉叔叔,她自知是自個兒冒失,抱著碗趕緊退到旁邊,躬身道:“煥兒沒看好路,請大叔見諒。”
影七瞥了她一眼,他知道秋夢期喜歡到處揀孩子認叔認妹的,不過這小姑娘倒是來了好幾次,有時候他坐在房頂的時候就經常見她自己一人在這院子裡待著,嘴裡念念有詞,似是在背書。
倒是挺勤快的一孩子。
如今近看,眼前這一雙乖巧又不失靈動的眸子,看著倒是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他沒說話,喉嚨裡低低地嗯了一聲,越過她,也去了廚房。
煥兒知道這位叔叔脾氣怪,也不敢繼續打擾,見他走後,就抱著碗去了院子裡的石桌那吃飯,那兒的小池子有魚,可以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魚兒。
影七領了自己的飯,就上了房頂,他平日若是不回屋,就喜歡坐在高一點的地方俯瞰周邊,房頂就是最佳位置。
隻是這次居然選了秋夢期的書房,這裡離那石桌比較近,剛好能看到小姑娘賞魚。
影七不知道自己乾嗎要看著小姑娘賞魚吃飯的,興許是覺得無聊吧,難得眼前有一抹安靜又靈動的景象,剛好也下飯。
沒想到這次煥兒也發現了她,她抬頭衝著屋頂的影七道:“大叔,上麵的風景是不是獨好?”
影七聽著她清脆又乾淨的聲音,喉頭滾了滾,想應一聲,但又覺得好像被堵住了似的,常年不怎麼跟人交流使他一遇上這麼個稚嫩的孩子,竟有些不知所措。
當然,秋夢期那種人除外,遇上她,他能多懟上幾句。
然而此時他的沉默,讓底下的煥兒以為他不願意跟自己說話,又覺得自
() 己唐突,乖乖地收了聲,低下頭默默扒飯。
影七張了張嘴,但終於還是吐不出一個字,他有些懊惱地用力地咽了一大口飯,似乎想把喉嚨個撐開,如此也好發出聲音來。
隻可惜差點沒把他噎了半死。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底下小姑娘吃飽飯,默默的收拾了桌子端著碗回了廚房,那瘦小的身影看著好生落寞。
影七突然有些厭棄自己,對剩下的半碗飯也失去了胃口。
……
下晌,煥兒繼續去前頭幫忙做事,蘇韻沒讓她繼續抄書,這麼小一個姑娘不能一直這麼坐著,吩咐一些走動的活兒給她。
直到申時左右,就不安排活了。
趙銘晚上要回去,順路會捎上煥兒,兩個孩子,一個十六一個九歲,倒也不需要大防,不過每次煥兒都是規規矩矩地跟著趙八一起坐在馬車外頭趕車,趙銘則撩起簾子跟她說話。
“煥兒,聽說你今日抄了很多書,累不累?”
煥兒搖了搖頭:“我年紀小會的事不多,夫人怕我找不到事情做傷了我自尊,好不容易找了這麼個簡單輕鬆的活給我做,我也一點都不覺得累,先前在學堂,蘇夫子給咱們布置的那些課業還更累呢。”
趙銘也想起了蘇學林那張嚴肅的臉,不禁打了個冷顫道:“蘇先生確實嚴厲,不過所謂嚴師出高徒,不然也不會養出夫人這麼優秀的女子,可惜他身子不利爽,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到他老人家,都過去好些時日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好些了沒,我正想著是不是要和靖忠季同他們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
先前他二姐趙馨與王家勾結要害他,影七作為任務執行人,沒有選擇殺他,而是把他藏在了大河村的蘇家。
那段時間他和蘇學林一家子一起吃飯一起種地一起學習,蘇學林對他雖嚴苛,但也是望他成才,趙銘自然是感銘五內。
煥兒聽到這話,遲疑了一下。
蘇夫子這次生病來得很突然,書院那邊態度也有些奇怪,不允許去探望。
書院是衙門開的,衙門又是大人和夫人管的,總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
但她腦子不夠用,也想不出其中的關聯,隻得勸阻道:“既然書院不讓探望,學兄還是要三思而後行。”
趙銘想了想,道:“這事想必去問山長,必定也得不到答案,這樣,等我明日去了衙門,親自問過夫人,她若是允許,我們便去,若是不允,便就此作罷。”
煥兒覺得可行,夫人不是那種陰晴不定的人,她也不喜歡彎彎繞繞,倘若能當麵直言,她必定會有所回應。
兩人正說著,誰也沒注意到,在繞過三巷路口的時候,突然斜麵衝出一輛馬車,直奔他們而來。
趙八見狀,趕緊勒馬,可惜卻已經來不及,就這樣,兩輛馬車就這麼撞在一起,翻倒一歪,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