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蕭恒要走,蕭恪再也顧不上多想,當即大喊一聲道:“大哥,等一下!”
蕭恒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隻是背對著蕭恪,依舊淡淡道:“還有什麼事嗎?”
蕭恪心一橫,牙一咬,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對不起,大哥,我剛才沒有跟你說實話……其實是皇後來過了!”
“哦,是嗎?三更半夜的,她來找你乾嘛?”
蕭恒終於轉過身,臉上卻沒有多少意外之色,反而多了幾分玩味。
蕭恪見狀,更加確信蕭恒是因為柳璿之事而來,哪裡還敢再有半點僥幸和隱瞞的心思,當即老老實實回答道:“她希望我說服你去參加下個月的春獵。”
蕭恒麵色瞬間一沉,眼中劃過一絲厲色,不過很快神色恢複如常,深深看了蕭恪一眼,淡淡問道:“你也覺得我該參加下個月的春獵,是嗎?”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蕭恪卻搖了搖頭,未置可否:“現在還不好判斷。”
要不是因為剛提上褲子,蕭恪都想直接勸蕭恒彆去參加什麼春獵,畢竟要是蕭恒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蕭恒有些詫異看著蕭恪,突然感覺眼前的弟弟有些陌生,因為在他的記憶裡,蕭恪對那個女人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的,怎麼今日口風截然不同了。
不過儘管心中驚疑,但蕭恒麵上依舊是不動聲色,隻是語氣平靜追問道:“為什麼說現在還不好判斷?”
“因為我懷疑皇上想在春獵上對大哥不利!”蕭恪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隻是話一出口,頓時就反應過來這似乎與前身一向的人設不符,隨即繼續補充道,“不過這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罷了,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大哥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蕭恒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卻是一動不動死死盯著蕭恪的眼睛,似乎想骰過他的眼睛看穿自己弟弟內心的真實想法。
蕭恪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心中暗暗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多了,引起蕭恒的懷疑,畢竟這種權臣最是多疑,疑心病一個比一個重,總覺得有人要害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恒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不少,但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蕭恪驚嚇出了一身冷汗:“你好像變了很多,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對那個柳璿的話都是深信不疑言聽計從的嗎?”
蕭恪麵上強裝鎮定,心中卻是心念急轉,他知道自己此刻要立即為自己的性情大變找到一個合理的說辭。
此時他眼角瞥到了蕭恒腰間的佩劍,憑借前身的記憶他知道這是蕭儁的佩劍,蕭恒一直隨身帶著這把劍,就是告誡自己要不忘父誌。
蕭恪心中瞬間就有了主意,麵色當即變得凝重,低聲道:“大哥,我昨天夜裡夢到父親了,他在夢中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
一聽弟弟提到父親,饒是蕭恒再冷靜過人,也不由神色動容,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佩劍,沉聲道:“父親在夢中跟你說了什麼?”
蕭恪看著蕭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縫補,手足斷,安能再續?”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縫補,手足斷,安能再續?”蕭恒重複念了一遍這句話,不知為何,眼眶竟有些微微發紅。
蕭恪見狀知道說動了蕭恒,便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大哥,當我在夢中聽到父親對我說出這句話時,我也是痛哭流涕,因為我覺得父親說得沒錯,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該受一個女人的蠱惑和挑撥,棄兄弟之情於不顧,當時我就在夢裡跟父親發誓,我今後一定痛改前非,好好輔佐大哥,為蕭家立下不世基業。”
“好弟弟!”蕭恒重重一拍蕭恪的肩膀,動情道,“大哥就知道沒有看錯你,雖說你過去受人蠱惑,做了一些錯事,但隻要你願意痛改前非,還是我蕭家的好兒郎,父親的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大哥也跟你說實話,大哥之所以大晚上來找你,就是因為得知柳璿大晚上來找你,擔心你又再次被她蠱惑和利用,所以才大晚上匆匆趕來見你……好在你沒有讓我這個大哥失望,單憑這一點,即使你與那個女人苟且,大哥也絕不會怪你!”
蕭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