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五年前,他瘦了很多。
雙眼緊閉。
據葉海棠的了解,他每天會醒來一兩次,每次不超過兩個小時。現在應該是又昏睡過去了。
小燕暮剛有病床高,根本看不到病床上的人,葉海棠將他抱起來。
走近病床。
剛靠近,病床上原本還緊閉著雙眼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神情警惕,銳利的目光猶如實質落在葉海棠臉上。對上這樣如狼一般狠厲的目光,換個人怕是早就被嚇到了,但葉海棠沒有。
她靜靜和他對視。
大概過去有十秒鐘,狠厲的目光消失,人卻沒有完全鬆弛下來,好似還有一根神經是繃著的。
他的警惕並沒有完全消失。
這是葉海棠得出的結論。
“燕三爺,好久不見。”葉海棠說。
麵帶淺笑,嗓音清淺,淡然得好似他們之間隔著的險些生離死彆以及無數苦難並不存在,隻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很正常的打招呼。
燕雲歸盯著她看了片刻,撐著靠坐起來,“好久不見。”
嗓音還帶著很久沒開口說話的沙啞。
他目光直直落在她臉上,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出聲喊她的名字:“葉海棠。”
“嗯,是我。”她淺笑依舊。
“抱歉。”他說。
葉海棠臉上的淺笑險些維持不住。
放在從前,她現在大概要委屈得掉眼淚了,但已經不是從前。
她沒有開口對他說不用說抱歉,因為她覺得這聲抱歉就是她該得的,不過她也沒有就著他這聲抱歉往下說,而是對懷裡的小燕暮說:“暮暮,叫人。”
自進病房小燕暮就沒有出聲,被葉海棠抱起來能看到病床上的人,他就一直盯著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直到葉海棠開口叫他,他才堪堪回神。
他看著病床上的人,聲音很低的喊了一聲:“爸爸。”
燕雲歸搭在被子上的手輕輕抖了一下。
他好似才注意到這裡還有個孩子。
輕輕抬眸,眸光緩緩落在孩子臉上,“你……是叫燕暮?”
小孩綻放笑容,又甜又爛漫:“是的,爸爸。”
燕雲歸手指又輕輕顫了顫。
“誰給你取的名字?”
“我媽媽。”其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