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華池道尊及歸元宗其他長老早已就位,景月衫甚至看到了薑修然,她不禁有些驚訝。
她以為薑修然被她氣成那樣肯定要她冷一陣子的,沒想到他還是來了。再是觀念衝突,畢竟是親生父親,景月衫衝他微微一笑。
薑修然此次也是糾結了很久才來的,他雖恨鐵不成鋼,然而景月衫畢竟是親生女兒,這等重要的場合他還是要在場的。
瞧見景月衫看他,薑修然遙遙衝她點頭,眼中帶著一絲安撫。這幾天他也稍稍想通了那麼一點,既然女兒鐵了心,他非按著頭讓她同意也沒意思,日後估計也過不好日子,不如乾脆拒了這門婚事。子女婚事自有緣法,彆人給安排的既然她不願意,他就不管了,看她以後能找個什麼樣的。
蒼越仙君若是要硬娶,他雖比不上蒼越仙君的實力,然而也已經是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存在,無論如何也是要護下景月衫的。
女兒再不爭氣也是自家親生的,薑修然活了那麼些年頭,這點道理還是懂得。
景樂章的站位離薑修然遠遠的,時不時還對著薑修然翻個白眼,在她看來,這一切的源頭都是薑修然這個不要臉的老貨搞出來的,要不是他擅自定下這門親事,哪來今天這檔子事,等下還不知道如何收場。景樂章內心焦躁,將滿腔火氣遷到了薑修然身上,對他一直沒個好臉色。
薑修然暗地裡雖一直吐槽景樂章,甚至嘴上頻頻放出狠話,然而眼下真見了麵,原本的狠厲全沒了影子,眼神頻頻向景樂章瞟去,被景樂章瞪了也不惱,反而耳朵上泛起一絲嫣紅。
這倆人之間的互動看的景月衫有些想笑,隻覺這對父母可真有意思。
申雁寧早已等待多時了,她同樣一身華服,整個人都顯得神采奕奕。
“申師妹今日好風采!”景月衫真情實意的誇讚。
申雁寧本就生的美,今日又刻意隆重梳妝打扮了一番,更是美的叫人挪不開眼。
對比之下,景月衫就顯得清淡許多,她隻換了華服,妝容上卻與平時一樣,未曾做其他裝扮。然而她五官精致動人,論美貌比申雁寧隻高不低,再加上清冷的氣質顯得凜然不可侵犯,硬生生與盛裝打扮的申雁寧平分秋色,氣勢上甚至還隱隱壓了申雁寧一頭。
在場眾人的目光大多集中在景月衫的身上,畢竟從身份資質前途來看,景月衫無疑是穩穩壓了申雁寧一頭。
被眾人如此區彆對待,若是以往的申雁寧怕是早已心裡酸溜溜的了,然而此時她卻渾然不在意,眼中的躊躇滿誌顯眼至極,旁人看了隻當她新晉元嬰自然心中得意,然而景月衫看了卻是放心了大半,估摸著她已下定了決心,今日之事妥了!
申雁寧這身行頭就是舉辦婚禮也妥當了,景月衫滿意點頭,伸手遞給她一個玉匣。
“之前事情多,尚未賀師妹結嬰之喜,這點小小心意師妹千萬不要嫌棄。”
申雁寧連忙拒絕,“哪能收師姐的東西,雁寧也未準備禮物賀師姐之喜。”
“拿著吧,以後必定用的到。”景月衫不由分說的將玉匣塞進申雁寧手中。
申雁寧還要推脫,沉重的鐘聲再次響起,結嬰大典開始了。
景月衫搶先一步快步上前,申雁寧隻得暫時作罷,將玉匣塞進了儲物袋。
禮樂陣陣,景月衫與申雁寧一左一右站在大殿之上,麵色怡然的接受眾賓客的道喜。
華池道尊上前一步麵對眾人,他麵色肅然聲音渾厚有力。
“今日有幸邀請諸位貴客蒞臨我派,參加我派兩位新晉元嬰道君的結嬰大典,歸元宗上下深感榮幸。”
華池道尊揮手示意景月衫和申雁寧到他身邊,倆人一左一右站在華池道尊的兩邊,他滿意點頭,接著指著景月衫介紹。
“此乃我派景月衫景道君,望辰峰峰主景樂章之女,現年五百壽辰。”
殿上爆出一團喝彩。
“好!景道君少年有為,前途不可限量。”
“景道君青出於藍,不負父母之名!”
讚揚之聲此起彼伏,景月衫含笑麵對眾人,未出言多說一句話。
結嬰大典一定程度上是一種社交儀式,晉級元嬰後便是初步進入了高階修士的圈子,宗門在大殿上隆重介紹新晉元嬰修士,也是將她推進修仙界高階修士的社交圈。
“這位是我派申雁寧申道君,現年四百壽辰。”
與方才的熱烈氣氛不同,隻有少部分人客氣的誇讚了幾句。
“恭喜申道君。”
景月衫內心歎息,世人多捧高踩低,即使是修仙界也不例外。她看了一眼申雁寧,見她麵上不露聲色眼中卻多了幾絲憤懣,心中更是訕訕。
如果隻看家世,景月衫無疑是傲然於眾人的,然而修仙界最不缺的就是草根出身一步步往上爬的大佬,很多事情並不是隻靠家世就能解決。
景月衫很有自知之明,她欣喜自己有父母可做依靠,但是卻並不會因家世而看低他人。她捫心自問,若是自己與申雁寧處境互換,恐怕也很難走到今天這一步。
大概眾人的輕視便是對少年天才們最大的鞭撻,申雁寧身為這個小說世界的女主,注定將不平凡。
沉重的禮樂再次奏響,華池道尊長袖一揮,半空中瞬間出現了一副巨大的半透明地圖,上麵分布了目前歸元宗所有無主的山峰。
“爾等已為元嬰修士,合該另立山頭成一峰之主,這些無主的山峰都看看,想要哪一個?”
總算是要有自己的地盤了,景月衫凝神看了很久,指著一個光點道:“掌門,我想要這個。”
華池道尊皺眉,“清靈峰靈脈並不是上乘,不如看看溪川峰。”
“不了。”景月衫婉拒,“清靈峰位置好。”
華池道尊這才恍然大悟,清靈峰正處於望辰峰和丘定峰中間,離景樂章和薑修然距離近。
景月衫深知自己也沒什麼金手指,在修仙界最大的後盾便是父母了,現在看親爹親媽雖各有缺點,但對她這個女兒還是真心實意的,還是離爹媽近點好。
“好。”華池道尊頷首,手指輕點,地圖上的光點便朝景月衫眉心飛去。
周圍人又開始恭賀,“恭喜景道君成為一峰之主。”
“恭喜清靈峰峰主。”
華池道尊轉頭看向申雁寧,“溪川峰給你如何?”
饒是申雁寧心中早有打算,此刻依舊憤懣不已。
景月衫不要的再塞給她?她明明於景月衫同一日晉級元嬰,以年紀來看她結嬰還要早上一百年,為何屢屢要被景月衫壓上一頭?
除了家世,她到底哪裡不如她了?!
申雁寧眼中冒出一團無名之火,厲聲道:“不用了,我日後也用不到了。”
原本熱鬨的氣氛頓時像被澆了一壺涼水一般冷靜了下來,眾人大為驚異,目光都轉向申雁寧,不知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華池道尊沉聲嗬斥,“申雁寧!可還記得這是什麼場合,注意你的言辭。”
申雁寧勾唇,向前走了一大步,朗聲道:“我自然知道,今日便是我的飛升之日!”
眾人皆驚!
申雁寧話一說完,便立馬掏出玉佩,按照潼寧淵密境中的大佬傳授的激活之術,瞬間將玉佩激活。
在場知曉景月衫與蒼越仙君婚約內幕的人都瞳孔微縮,此乃蒼越仙君給予景月衫通往上界的鑰匙,怎麼會在申雁寧的手中。
而在場其他大部分人雖然知道景月衫與蒼越仙君成婚時會被接到上界,但具體用什麼方法卻不甚清楚,此時見申雁寧掏出個玉佩就說要飛升,都一腦門問號。
玉佩激活的一瞬間便光線大亮,一道光柱直通雲霄,群鳥嘩啦啦飛過,天邊的美妙綸音似在耳邊回蕩,精純的靈氣自光柱往外四溢。
數萬年間飛升的人數也有那麼幾個,眼前的景象與記載中的通天之路如出一轍,在場的人都驚到了,申雁寧說的竟然是真的,她竟能以元嬰之身飛升上界!
太虛元府前來觀禮的諸啟道君不敢置信的道:“怎會是她!”
說著犀利的眼神朝景月衫襲來,“你怎麼回事?怎能將如此重要的訂婚信物交予他人?!”
景月衫麵色不變,“前些日子在潼寧淵秘境丟失了玉佩,不曾想會在申師妹手裡。”
諸啟道君咬牙上前,“之前就是你嚷嚷著要退婚,現在又說丟失了玉佩,這種話誰信?”
“你信不信都無所謂,申師妹今日是肯定要飛升上界了。”
光柱牢牢的籠罩住申雁寧,上界的大門轟然打開,無數火紅的鸞鳥繞著光束來回飛舞,天邊的雲霞頓時染成一片火紅,瞧著正是辦喜事的模樣。
後山的倉庫忽然出現異動,一束光點朝被光柱籠罩的申雁寧飛奔而去,落在她身上後化為一件華麗的火紅嫁衣。
太虛元府的人看了更是吐血,這分明是之前送來的聘禮,與玉佩自有感應,一旦玉佩激活,便會飛奔至手持玉佩的人身上。
申雁寧此時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勁,此情此景不像是飛升倒像是去成親,她有些慌了,試圖離開光柱,然而無論如何卻動彈不得。
上界的通道已經打開,光柱牢牢的將她鎖定,她整個人開始不受控製的向上空洞開的通道飛去。
火紅的鸞鳥啼叫著繞著申雁寧轉圈,太虛元府停在大殿不遠處的仙舟忽然變得火紅一片。
大紅燈籠,火紅的綢緞,無數絢麗的繁花瞬間在上空浮現,沉悶的禮樂被歡快的嗩呐聲替代,天上地上的布置交相輝映,看著更像婚禮現場了。
諸啟道友臉色鐵青,厲聲問跟隨而來的弟子:“怎麼回事?”
那弟子結結巴巴:“大…大概是留守仙舟的弟子見天柱出現了,便啟動法陣了吧。”
諸啟道君氣白了臉,“蠢貨!情況有變沒看到嗎?快去通知掌門!”
景月衫與蒼越仙君的婚約是眾人皆曉的,任景月衫說什麼要退婚太虛元府都嗤之以鼻,要退也隻能蒼越仙君退,哪輪得到景月衫挑三揀四,既然蒼越仙君執意要娶,那必然是一定要娶到手的。
太虛元府抱著參加婚禮的心理準備來觀禮,特地仙舟上便設置了法陣,隻待天柱一出現便立即啟動,直接將現場變成喜慶的婚禮現場,保管讓景月衫騎虎難下,隻得嫁給蒼越仙君。
現在可好,騎虎難下的成了他們了,新娘換了個人,不知道蒼越仙君看見了會有什麼反應。
與太虛元府的兵荒馬亂不同,歸元宗知曉內情的人饒是震驚了一瞬,過了片刻也淡定了下來。
肥水不留外人田嘛,反正都是歸元宗弟子,誰嫁都一樣。
景樂章甚至有些喜滋滋:“虧我還擔心蒼越仙君要硬來可怎麼辦,月兒自幼未離開過我身邊,日後再難相見我可舍不得……”
以元嬰之身飛升上界實屬逆天之舉,這樣的操作一次就夠了,在修為未達到仙君的級彆之前,是不要再妄想能來回穿梭上下兩界了。如此一來,母女分隔兩界,何日才能再見。
薑修然麵色怔然,望著通天光柱不知在想些什麼。
華池道尊卻是對著景月衫歎息,“這樣好的機會,你偏偏給錯過了。”
景月衫麵上滿是放鬆,望著往上界之門飛去的申雁寧,眼中儘是笑意。
“不可惜,這才是最適合每個人的安排。”
原劇情中,申雁寧得到玉佩後也是毫不猶豫的就激活了它,在鸞鳥包圍中飛升了上界,此時與劇情唯一不同的就是,景月衫依舊還活著。
此事已成,明明該滿心歡喜,然而不知怎麼回事,景月衫的內心油然而生一股不安,她按住沉悶的胸口,深呼了一口氣,暗暗安慰自己。
劇情便是如此,她不過是順著劇情做了一個推手,事情本就應該這樣繼續進行下去。
心中的不安被強行壓下,景月衫麵上又恢複了以往的風淡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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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雁寧在片刻的慌亂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身處高空,往下麵看的清清楚楚,太虛元府搞出來的動靜自然看的分明。
回憶起她得到這塊玉佩的過程,再聯想到今日場景,申雁寧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她大概是代替景月衫飛升上界與蒼越仙君成婚了。
通天之路不是作假,她確確實實是要飛升上界了,申雁寧深吸一口氣,眼神轉而變得堅毅。
隻要結果是對的,過程再曲折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她為了飛升上界已然放棄了酈無,方才在結嬰大典上說的話更是不留後路,此時饒是前麵是刀山火海也得硬著頭皮上了,何況隻是替嫁給蒼越仙君?
她自認自己容貌資質哪一樣也不輸給景月衫,隻有家世上被景月衫壓得死死的。蒼越仙君與景月衫素未謀麵,想來也沒多深的感情,對她來說未必不是個絕佳的機會。
更何況天柱不是那麼容易就開通的,將一個元嬰修士送上送下極耗費精力,這麼看即使蒼越仙君翻臉不認賬,她也有極大幾率謀求留在上界。
想到這裡,申雁寧的眼睛越來越亮,腦海中已然在暢想她飛升上界後的美好生活。
天門在頭頂轟然洞開,下一刻申雁寧就要脫離修仙界前往更高一層的上界,她回眸掃了地下眾人一眼,大家眼中的震驚羨慕令她身心愉悅。
她出身普通,自踏入仙途的那一刻起便一直被人忽視,此刻終於體驗到了萬眾矚目的感覺,內心是何其的暢快。
申雁寧的目光掃過那些無關緊要之人,在人群中尋找景月衫的身影,本該屬於景月衫的通天之路被她橫刀奪去,她太想看到景月衫此時的表情了。
然而她看到了什麼,那張臉上依舊表情淡淡,仿佛萬事都不知被她放在心上,眼中竟還有一絲欣慰。
申雁寧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然而修士的眼神是何等銳利,饒是身處萬丈高空依舊能將地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景月衫額間的細小碎發迎風飄動,她仰頭看向申雁寧,兩人的目光遙遙對上。
天門瞬間將申雁寧吞沒,在最後一刻,她清楚的看到景月衫開口對她說了一句話,她苦苦思索了片刻,立馬反應了過來,景月衫說的分明是。
祝你新婚大喜!
申雁寧心頭一驚,然而還未來得及多想,她整個人便落到了一團雲霧之中,身後的天門轟然關閉,修仙界的人或物都被關在了門的另一頭。
此時,她已經身處上界。
精純的靈氣蜂擁而至,申雁寧隻覺整個人仿若都泡在靈氣漩渦離,叫人舒服的不想動彈。傳聞上界物資充沛,果真名不虛傳,連空氣中的靈氣濃度都比下界高了好幾倍。
申雁寧心中暗喜,正待起身查探下一下周邊環境,下一刻一群火紅的鸞鳥已迎麵而來。
鸞鳥在快要飛到她身邊時忽然化為人形,變成了一群妙齡少女,隻不過顯然她們的修為還不到家,化的人形不甚完美,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總有那麼幾根火紅的羽毛。
“夫人。”領頭的鸞鳥少女朝她盈盈下拜。
“快隨我來,仙君早已等候多時了。”
申雁寧嘴巴有些發乾,問:“可是蒼越仙君?”
鸞鳥少女各個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夫人說笑了,自然是蒼越仙君,夫人自下界而來,不就是要嫁給仙君的嗎?”
方才的欣喜頓時被澆滅了大半,跟蒼越仙君有婚約的可不是她,這該當如何解釋?
尚未等她想出說辭,那群鸞鳥中有人直勾勾的看著她,嘴角流出了口水,嘴裡喃喃:“夫人聞起來可真香甜啊……”
申雁寧悚然一驚,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在剛剛的一瞬間她真的感受到那隻鸞鳥身上的殺氣。
為首的少女渾身的氣勢頓時放出,冷哼了一聲,“這可是仙君的新夫人,克製著點。”
身後的鸞鳥少女頓時麵色肅然了起來,方才的殺氣再無一絲蹤跡。
為首的少女笑容滿麵:“夫人,走吧。”
申雁寧臉色慘白,這隻鸞鳥方才的威壓已經可以比肩合道修士,即使剛剛對她露出殺意的那隻鸞鳥,看氣息也起碼在化神期。
上界物資豐饒不假,然而僅僅是蒼越仙君的侍女便有如此修為,她僅憑元嬰修為真的能在此生存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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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雁寧在眾目睽睽之下身著喜服飛升上界,太虛元府還那般作態,在場的修士都不是傻子,稍稍想想就清楚目前是個什麼情況了,眾多同情的目光不禁落在了景月衫的身上。
“景師姐太倒黴了吧,好不容易修至元嬰,等來蒼越仙君前來迎娶,怎麼就突然換人了……”
“申師姐近期變得很不一樣,先是在潼寧淵秘境大獲機緣,現在更是撬了景師姐的牆角,嘖嘖嘖。”
“不知道景師姐心裡有多憋屈,這可是飛升上界的機會哎,就這麼被人搶了,想想都要嘔死了……”
被眾人同情的景月衫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一絲絲喜悅,總算是回歸正軌了,希望以後她能跟男女主後會無期,再也不要見麵了。
然而今日前來觀禮的修士不隻是歸元宗和太虛元府,修仙界其他叫得上名號的宗門也派了弟子前來觀禮,見了這等場麵,自是要問問太虛元府詳細緣由。
“諸啟道君,貴派這般做派,可是蒼越仙君今日大喜,能否給大家個準話。”
“就是就是,貴派都這般敲鑼打鼓大肆張揚了,還有什麼是藏著掖著不能說的。”
“你們也不早點說,我等也好準備賀禮,恭祝蒼越仙君與申道君新婚大喜啊。”
……
吃瓜群眾情緒高漲,此起彼伏的聲音讓諸啟道君避無可避。
事已至此,太虛元府的人也沒了推脫的法子,誰讓他們自個搞出了這般大場麵,更是做實了蒼越仙君今日大婚的事實。
諸啟道君嘴裡發苦,苦等掌門回信卻沒等到隻言片語,想必茂勳道尊此時也是急禿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