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過的兵荒馬亂,然而景月衫和蒼越確確實實已經在眾人的見證下結為了道侶,自此便將名分徹底給砸實了。
蒼越與景月衫在歸元宗住了幾日,每日都去丘定峰看看薑修然的情況。
薑修然雖然傷的重,但是在宗門的精心養護下,情況也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景月衫看了幾日心裡也放心了下來。
然而薑修然貿然下界的消息還是在修仙界飛速的傳開了,著實令不少修士心裡都直嘀咕。
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飛升上界的仙君接連歸降下界?
蒼越和薑修然對外的說辭一律是現在修仙界環境變好,下界是為了得成真正的大道。
什麼是真正的大道?得成大道不就是為了飛升上界嗎?他們已經飛升了為何寧願自降修為也要下界?
修仙界的普羅大眾一般是不知道有關上界的真相的,然而伴隨著仙魔兩界的聯通,有關上古仙魔大戰的消息便接二連三的傳來。
一開始修仙界眾人以為是魔界故意歪曲事實抹黑上古仙君,然而隨著兩位仙君接連下界,不少人開始相信了魔界的說法。
因為上界不是真正的仙界,所以才有仙君不惜自降修為也要逃脫。
數萬年的信仰險些崩塌,大多數人內心陷入一片迷茫,既然如今的上界是虛假的,那真正的上界在哪裡?
他們如此努力修煉,還能有機會觸摸到真正的上界嗎?
當然也有人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的,認為這都是魔界之人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上古仙君高風亮節,怎會做出封閉此界的決定?
蒼越和薑修然定是因為其他不可言說的原因才歸降下界的!
兩撥人對這兩種說法吵得不可開交,認同與不認同的各占一半,一時間大多數人心裡都有些迷茫了,上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修仙界各大宗門上層都知道真相,也知道現在底下人心中的迷茫,然而大宗門還是保持了沉默,並未對此做出任何回應。
從決定開通仙魔兩界時,各宗門就知道大家遲早要知道真相,現在發展到這一步,也是在預料之中。
隻是現在通天之路還是沒有打通,且打通的希望渺茫,現在出現承認上界是虛假的也無意義,所以各大宗門也隻能保持沉默。
或許,等日後修為大成的人多了以後會找到辦法?
外界的紛紛擾擾景月衫也聽到了一些,她心緒頗為平靜,甚至苦中作樂的在心裡暗道,最晚十年,封閉此界的空間壁壘就要被打破了,到時大家也不用那麼糾結了。
就在景月衫準備和蒼越準備去太虛元府再住兩天時,又傳來了個勁爆的消息。
數千年前飛升上界的姬池仙君也歸降下界了!
這下修仙界是徹底沸騰了,仙君們接二連三的歸降下界,還不夠印證魔界那邊的說法嗎?
一時間眾人皆驚,不少人甚至因此心境動搖。
好在之前關於此事也吵了一輪,大部分人心裡都有些底了,乍然聽到這種消息倒還穩得住。
蒼越知道這個消息後卻是一愣,然後對景月衫道:“姬池仙君在上界對我頗為照顧,他此番下界,我得去看看他。”
自降修為下界必要身受重傷,姬池散修出身無宗門依靠,現在指不定過的有多難。
景月衫點頭,“理該如此,我陪你去。”
蒼越笑了,“好。”
報備宗門後,倆人立刻出發。
蒼越有姬池的神識印記,一聽到到消息就與他聯係上了,自然知曉姬池現在何處。
姬池如今所在的位置有點偏,倆人跋山涉水的趕了過去。
轉了好幾趟傳送陣,又飛了幾日,才終於快到姬池如今的住處。
這般折騰,景月衫想到上次去拜訪靈族的那段旅程。
隻不過靈族之前的棲息地已經成了仙魔兩界的交界口,大型傳送陣早已設置好了,現在再過去方便極了,再不用像當初那般折騰。
蒼越走著走著突然定住了,語氣複雜的道:“靈族新的棲息地就在附近。”
景月衫:“……”可真是湊巧,想到什麼來什麼。
說話間,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已經躍然於眼中,在荒山野嶺中顯得格外突兀。
門口圍聚了不少嬌俏的美人,遠遠的瞧見蒼越和景月衫,笑著迎了上來。
“蒼越仙君來了。”
“我們仙君早就等著了,快來。”
“這就是讓蒼越仙君守身如玉數百年的小嬌妻?果真美貌……”
蒼越無語了,實在沒想到姬池竟把上界的妖修也帶了下來。
原本還擔心他一個人孤苦無依無人照應,現在看是想多了,姬池分明過的滋潤的很!
蒼越握緊景月衫的手,語氣沉穩,“他就在裡麵?”
“對,仙君快進去吧。”
這些妖修一出生就在上界,見到的人族皆是飛升上來的仙君,現在一時還沒習慣改口。
蒼越卻是一本正經的糾正他們:“如今我們已經歸降下界,算不得了仙君了,日後不要再這麼稱呼了。”
說著他拉著景月衫大步走了進去。
景月衫一邊走一邊困惑的問,“姬池道尊這副作風怎麼看著有些眼熟?”
蒼越笑了,“他修行風月道。”
景月衫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怎麼看都跟之前的景樂章那麼像。
一腳踏入室內,精致華麗的裝扮再次撲麵而來,姬池一臉蒼白的躺在寬大的玉床上,好幾個美人圍在旁邊細細嗬護。
有人端著碗喂藥,有人剝葡萄,還有人揉肩捏腿。
蒼越見此場景,不禁一臉黑線,深覺自己一聽到消息就趕緊跑來的行為非常傻。
姬池見了他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他雙手撐著身子想坐起身來,卻因傷重一時使不上勁。
一旁的美人見了,趕緊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嬌聲細語的道:“仙君慢著點。”
姬池做好後,揮揮手讓眾美人退下,然後抬頭笑著道:“你小子還算有良心,知道來看我。”
蒼越冷著臉道:“早知道你過得那麼滋潤我就不來了。”
姬池笑意不減,“她們是打從化形就跟著我了,聽說我要走哭著喊著要跟我下界,我可沒強迫她們。”
這話蒼越倒是相信,姬池就是有這些莫名其妙的魅力。
蒼越神情嚴肅,“你為何也下界了?”
他當初不還極力勸阻蒼越彆乾這種傻事嗎?
姬池笑了笑,“怎麼?隻準你們下界不準備我這樣乾?我想開了不行嗎?”
蒼越當初這樣做,著實令一眾仙君一臉震驚,然而同時心裡也羞愧起來。他們活了千年萬年,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小兒行事果斷。
薑修然也歸降下界時,上界的仙君已經有幾個產生了動搖,甚至開始思索起歸降下界的可行之處。
姬池便是在那時忽然想開的,與其在上界渾渾噩噩的活個千年萬年,不如下界拚一把。
蒼越沉默了,過了一會才道:“你自己能想明白就好。”
姬池笑著搖頭,“好小子,反而被你上了一課。”
說著他將眼光轉向了景月衫身上,語氣揶揄:“這就是你未婚妻?”
蒼越板著臉糾正,“是道侶,我們前些日子已經成婚了。”
姬池笑出聲來,“是我來晚了,竟沒喝上你們的喜酒。”
景月衫目光含笑,大大方方的行禮:“見過姬池道尊,我聽我家阿越經常提起過道尊,多謝道尊在上界時對他的照拂。”
姬池眉毛一挑,“好說好說,你就是這小子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他點了點頭,“果真人很清爽,般配。”
景月衫大大方方的道謝,“多謝道尊誇讚。”
蒼越走上前要查探下他的身體,“你傷的如何了?”
姬池躲過他伸過來的手,臉色浮出一絲病態的緋紅,“我沒事,你當我是你啊,體格那麼差。”
蒼越不顧他的掙紮,強硬的摁住他仔細探查了一番,隨即臉色大變。
“你這還叫可以?我看你快要死了!”
姬池傷的非常重,跟薑修然有得一拚了。
隻不過薑修然有整個歸元宗作為後盾,耗費無數天財地寶來修養身體,自然一切都往好的發展。
然而姬池受了傷就那麼乾躺著,傷能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