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池攤手,“我帶了那麼多人下來呢,受傷就重了點。”
這話一出,蒼越和景月衫皆是一臉無語。
不愧是修風月道的,真是死也要風流!
蒼越直白的問:“你是不是沒錢?”
姬池臉上的緋紅更明顯了,嘟嘟囔囔,“我也不知會受那麼重的傷啊,有些人不願跟我下界,東西都分她們當遣散費了……”
蒼越&景月衫:“……”
景月衫直接了當的拿出儲物袋開始布陣,蒼越見此也將身上帶的東西都掏了出來。
姬池還要嘴硬,被蒼越懟了回去,“打欠條,都要還的。”
姬池頓時閉嘴了,小聲嘀咕,“行吧,先欠你一個人情……”
法陣已成,姬池被靈霧層層環繞,逐漸昏睡了過去。
蒼越看著景月衫,語氣有些不好意思,“他這樣太不安全了,我想……”
他有些說不出口,哪有剛成婚還在蜜月期就把朋友往家裡請的,景月衫該不高興了吧。
景月衫明白他的意思,笑著道:“姬池道尊獨自在外確實不安全,不如我們先帶他回宗門,待他傷好了再說。”
蒼越心下微鬆,笑著道,“他醒了必是不願意的,我們現在就帶他走。”
這座建築是一個可移動的法器,湊巧蒼越當初在上界時,聽姬池介紹過如何啟動。
他隨意擺弄了一番,原本佇立在地上的宏偉建築瞬間拔地而起,然後風馳電掣的朝太虛元府飛去。
剛剛開始飛時,景月衫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你方才說靈族的新棲息地便在附近,我們何不順路去祭拜下父親母親?”
按理說他們剛成婚時就要去祭拜的,隻不過這幾日蒼越東拉西扯的糊弄了過去,今日正好在附近,於情於理都要去看一下。
蒼越的眼神卻陰冷了下來,過了好久,他才回話,“不用,死都死了,再祭拜有什麼用?”
景月衫皺眉,他怎麼突然說話又那麼不客氣起來,他之前那些對父母的怨恨,明明已經自己釋懷了啊。
想了想,景月衫試探的問:“父親給你的玉匣中到底有什麼?你還沒給我看過。”
蒼越的眼神越發不對勁了,說話都帶著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沒什麼,就是一些說教,活著時不說死了倒是說得起勁。”
景月衫:“……”看來怨念還真不小。
瞧蒼越這個樣子,再問也問不出來了。罷了,他父母已經離去上百年了,便是再說些不好聽的話又有什麼要緊呢,想必他過段時日就能釋懷了吧。
景月衫這樣想著,便也打住不再追問了。
蒼越偷偷看了她一眼,心中鬆了口氣。
隻是想到自己那對不靠譜的爹媽,他心中又升起團團怒火。
原以為父母隻是□□愛才顧不得他,卻原來他的出生動機便十分不純粹。
蒼越所謂的父親蒼風,修行推衍之道。
他推斷出蒼越便是日後會打通通天之路的那個人,也深知蒼越會付出什麼代價。
蒼越之所以天資縱橫,是因為虞靈薇在胎中便主動將一身靈源儘數灌輸給蒼越。正因為如此,虞靈薇才會這般早死。
他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就是要蒼越在修為大成後,獻祭自己的修為打通通天之路!
他們生下他時便是帶著強烈的目的,自然對他這個工具人無法投入關愛。
若是直接冷酷到底,蒼越反而會沒那麼怨恨他們,然而他們看著蒼越一點點長大,一如想象中那麼優秀,竟然心軟了。
蒼風到快死的時突然良心發現,再次推衍了一卦,算出除了蒼越,還有景月衫這個變數,因此才要死要活的非要給他定下這門婚事。
他臨終前將一切真相都藏在玉匣裡,還特意要求要與景月衫合力打開封印,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給他們選擇,若是景月衫真的愛蒼越,必會願意代替蒼越去獻祭自身打通通天之路。
蒼越當時看著玉匣子中的信陣陣冷笑,他所謂的父親可真是算無遺漏啊,還愛子心切的給了留給他一道生機,看的蒼越心中怒火中燒!
虞靈薇將一身靈源儘數給他,為的就是讓蒼越以後獻祭自己去打通通天之路。
蒼風在信中直白的說了,蒼越若是不這樣做,何以麵目對待逝去的母親?
蒼越頓生逆反心理,憑什麼他要按照他們給他規劃的路去走?
景月衫的話猶在心頭回蕩,父母所作的一切決定都要自己承擔後果,當日是母親自願這樣做的,不是他求著母親做的,現在又為何要以此綁架他去犧牲自己?
蒼越心中發狠,日後是否要打通通天之路全憑他自願,絕不會受父母的裹挾!
他也永遠不會告訴景月衫這件事,她是他的妻子,愛人,絕不是代替他的替身符!
蒼越心中浮現萬千思緒,臉上的表情也越發不好看了起來。
景月衫擔心的問:“你怎麼了?”
怎麼提一句父母就讓他氣成這樣?
蒼越深呼了一口,調整了下心態,“我沒事,隻是有些擔心姬池。”
景月衫笑著安慰他,“等回到宗門好好休養幾日必定會沒事的。”
蒼越點點頭,“但願如此。”
於是姬池醒來時,便發現自己已經深處太虛元府之中。
“太過分了你!”姬池捶床痛心疾首,“我一介散修,這輩子就沒被宗門束縛過,哪能在此久待!”
蒼越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不回宗門難道讓我在那邊看護你?”
姬池也明白形勢,嘀咕了幾句便丟開不提了,自此便在清懷峰住下了。
反正清懷峰足夠大,姬池與他的一群美人住在那座可移動法器裡,倒也不相乾擾。
日子就那麼一天天過,所有人都在向好的一麵發展,隻有景月衫卻覺得她胸口的疼痛越來明顯,剛開始還能忍著,後來竟已經到了輾轉反側的地步。
又一個深夜被疼醒後,景月衫滿頭大汗的醒了過來。
她輕輕的將蒼越搭在她腰間的手放下,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出了室外,看著頭頂的圓月深吸一口氣,緩緩運轉功力。
丹田內原本安靜的魔息暴躁了起來,在經脈內開始橫衝直撞。
這是她偶然發現的,心臟疼痛的受不了時,體內的魔息暴躁起來可以稍稍壓製天道對她的排斥。
大概是魔息越暴動她越容易爆體身亡,天道就稍稍沒那麼壓製她了吧。
換句話說,現在的天道就是見不得她過安穩日子。
過了好一會,胸口的疼痛終於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了,她鬆了口氣,正待轉身回去,卻看到了一旁樹上正眨著眼看她的陣靈。
“你被天道排斥了。”陣靈脆生生的道。
景月衫看著他,做了個“噓”的動作,“不要告訴他。”
陣靈咯咯咯笑了,“真是搞不明白你,再這樣下去你會死,他會傷心。”
景月衫語氣淡淡:“能快活幾日是幾日。”說著便轉身離去。
陣靈搖搖頭,坐在樹上搖晃著白胖的小腿,“真傻,大傻逼馬上就要發現了。”
月光透過窗簷跳躍進屋裡,將屋內的情景照耀一覽無餘,蒼越安靜的躺在榻上,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像是一直沒有醒來過。
景月衫看了他一會,心中鬆了口氣,剛要躺下,忽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被翻轉過來,趴在蒼越的身上。
“去哪裡了?”蒼越的聲音帶著絲沙啞。
景月衫深吸一口氣,輕輕道:“今日滿月,我去試試看能不能吸收月華了。”
蒼越一下下撫摸她的後背,接著問:“吸收到了嗎?”
景月衫頓了頓,搖搖頭,“沒有。”
蒼越久久沒有回應。
景月衫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會發現什麼了吧。
蒼越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轉身將她輕輕放在一旁,摟住了她的肩膀,“睡吧。”
景月衫鬆了口氣,眼皮不禁沉重了起來,不一會便陷入了昏睡。
魔息的暴.動對她身體的傷害也很大,她如今的做法隻不過是飲鴆止渴,現在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昏睡。
景月衫的呼吸變得平穩後,一旁的蒼越卻驀然睜開了眼睛,仔仔細細的看了她很久很久,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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