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不會是死了吧?”顧知非無奈之下隻好搖了搖他的龍角。
燭九陰眨眼給出回應:“我本來所剩修為就不多,不然你以為你能這樣輕鬆控製我?”
顧知非想想也是,帶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問他:
“所以你現在完全飛不上去了麼?”
燭九陰認命的點頭,順便提醒顧知非:“因為你解除了封印,這裡其他的鬼怪也要跑出來了,你看--”
順著他的目光,顧知非看見牛頭馬麵的妖怪從山壁裡頭走了出來,又看見魚形的妖怪鑽出了一張大嘴。
顧知非心裡恐慌,臉上表現得卻很鎮定。
她抓著燭九陰的角,聲音有些高:“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都不怕,我為什麼害怕。”
說完這話,顧知非心裡十分的沒有底氣。
誰知道作為上古凶獸的燭九陰,有沒有一點點壓箱底的東西。
隻要他有一樣,顧知非就得倒黴。
“我?”燭九陰聽顧知非這樣說,不覺有些好笑,“我當然不怕他們,他們什麼等級?我就算是用肉身硬抗,也完全不帶虛,不過你嘛......”
燭九陰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笑道:“那就難說了。”
顧知非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不過也沒辦法反駁他說的話。
比起妖獸,人確實是極其脆皮的生物。
就這樣的妖魔鬼怪,自己若不使用結界或者屏障,恐怕早就被吃得骨頭也不剩。
顧知非一邊恢複著靈力,一邊使用著結界,隻可惜這下頭的靈力似乎比較稀薄,她努力恢複了半天,也不曾恢複到自己原本靈力的兩成。
燭九陰似乎是在看熱鬨,龍臉上滿是笑意,嘴巴幾乎就差沒有裂到耳根了。
顧知非現在看熱鬨,心中實在不是很開心,抱怨道:“既然我們兩個同生共死,那你能不能幫一點忙,彆乾看著。不然我死了你有什麼好處?”
燭九陰點頭,覺得顧知非說得對。
於是她側了側身子,將顧知非從自己的龍身上甩了下去,甩進了白骨堆之中。
我可真是謝謝你了!顧知非心想道,覺得自己還不如不開口向燭九陰求援。
誰能想到他這家夥,錙銖必報,自己不過嘲諷了他幾句,他居然就想要自己的命。
燭九陰看她跌進牛鬼蛇神之中,並沒有出手救援,而是冷笑道:“這就算是你拔我一牙之仇了。”
顧知非本來就失去了大部分的靈力,拚命修煉也沒能恢複出什麼模樣。這次她出門沒有帶太多的丹藥,所以補靈丹也用的不多。
顧知非暗自發誓,如有以後,她能活著離開這裡,他一定每次出門都帶上那麼十幾二十瓶補靈丹,以備不時之需。畢竟,像這樣的虧,她再也不想吃第二次了。
周身鬼怪像潮水一樣瞬間將顧知非淹沒。顧知非隻感覺到身上一陣刺痛。不過片刻,她便徹底沒了意識。
燭九陰本來想逗她玩一會兒。頂多把她丟進鬼怪嚇嚇她。並沒有真的想要把她弄死的意思。
過了有一會兒,燭九陰覺得差不多了,用尾巴甩開鬼怪,打算把狼狽的顧知非給拖出來。
可誰料她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顧知非的影子。
難不成這泥巴真的變成了泥巴?
燭九陰想想都覺得好笑。看來俗人就是俗人,丟進這樣低等的鬼怪中也沒辦法應付。
燭九陰並不覺得自己犯了什麼錯。畢竟在修仙界中,實力不濟就是原罪,難不成他就翻翻身,把顧知非丟進鬼怪之中,就是他的罪過了?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她自己的實力不夠。
燭九陰這樣想著,開始閉目調息。他本來就是妖獸,這些鬼怪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兒戲,給他撓撓癢罷了。他還沒有到害怕這些鬼怪的地步,隻有脆弱的人類依靠外界的力量進行修煉,才會如此不堪一擊。
比方說,那隻爛泥,亂七八糟的陣法,亂七八糟的丹藥,亂七八糟的符籙。你看,在陡然的變化麵前,她根本分不出半點實力來應對,除了變成灰燼,也就隻有化成塵埃的下場。
燭九陰原本還想嗤笑,可是半晌過後,他就笑不出來了。他盯著自己腳下一個巨大的符文陣法。覺得原先此地似乎並沒有此物。難道這又是那個人修搞出來的玩意兒?
他搖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那人修的修為他是有見識過的,這個符文陣法和他之前見過的那些都不太一樣,那個低微的人修不可能繪製出來。
難不成這些年在他閉關的時候,有其他的人來過?燭九陰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高,他饒有興致地低頭看著這個陣法,不知為何陷入了沉睡。
顧知非醒來的時候,她的手上滿是鮮血,地上躺著一個大約練氣期的女修。
那個女修幾乎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她救不活了。
這些日子對於危險的敏感度,叫顧知非立刻打量四周的景象。她看見了在灌木叢後有藏著一個男修,正在盯著往這邊看。
顧知非幾乎是立刻明白自己是被人誣陷了,她不做二話,直接伸手隔空取物,將那男修的頸脖捏在了自己手中。
也就是這個時候,顧知非發現自己的胳膊不是曾經的自己。
這胳膊又細又小,象是七八歲小女孩的胳膊,根本不像是自己曾經十六七歲的模樣。
不對,十六七歲?自己什麼時候十六七歲了?顧知非心裡想。
難不成一條人命而已,就把她嚇成了這個樣子?
顧知非本能地覺得自己不該是如此,可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
想不通的事情,她一貫不去想,隻糾結於解決當下這樁麻煩事。
“你居然敢這樣對待我?”那男修說,“你信不信?我告訴阿爹,叫他打死你這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雜種。”
顧知非從她腦子裡為數不多的可憐的記憶翻出了一點點回憶,確認了這個男修說的話是真的。
她是一個被撿來的孤兒。隻是因為比較適合做爐鼎,才被養大在這個府上。
男修的阿爹或許不會將她立刻殺死,但是或許會提前讓顧知非做爐鼎的計劃。
去他娘的爐鼎。顧知非心下有那麼一刻十分的暴躁。
於是她暴躁的捏斷了男修的脖子,以絕後患。
她和這家人的梁子早已經結下,根本不會因為這兩樁人命官司而有任何的改變。認錯還是服軟,她最後的命運都隻有一個,變做彆人的爐鼎,成就彆人的大道。
與其這樣,不如搞死彆人,走自己的大道。
顧知非這樣想,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讓自己死得更漂亮點。
坐以待斃,可不是她的風格。
將兩具修士的屍體給藏好,把他們身上的儲物袋以及法器給搜刮乾淨。顧知非拿著男修的令牌瀟瀟灑灑的下了山,決定以後再也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