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於她自己的水平,心中還是十分有數的。
幾人正說著話,外頭清鳴真人得到消息走了進來。他看向顧知非,瞧見她氣色很不錯,終於放下一顆心來。
他對著花無涯道:
“我就說吧?你個女娃娃不相信我,我就說了她沒什麼大事,好好睡一覺,自然會醒。”
花無涯沒搭理他。
她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卷文書,歎道:
“好在你醒了,不然這件事我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知非疑惑不解,接過文書,粗略看了一眼。
大致是說獸潮即將來襲,希望各個門派最好準備。
上一次獸潮在三百多年前,造成的損失無比巨大。這次為了保護好平民,各個掌門以及家族負責人都給了主意,卻沒有一個能讓人滿意。
花無涯一直都是主戰派,麵對獸潮,她隻建議打壓。
反正她可以貢獻戰鬥力,也無所謂其他人怎麼想。
以暴製暴,一直是她為人處世的手段。
而且之前顧知非一直都沒醒,叫她心情更加煩躁,她確實需要一個地方好好發泄她心頭的怒火。
不過現在顧知非已經醒了,她也就沒有那麼迫切想要戰鬥了。
畢竟阿姐這裡還需要有人陪,要是她真和獸潮正麵對決,自己就沒時間留在昆侖派配阿姐了。
她好不容易才醒,過段時間說不準又要離開,下次見她還不知是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花無涯毫無心理負擔的將這件事甩給了顧知非。
顧知非也順著她的意思接下。
她問花無涯:“你是怎麼想的。”
花無涯笑:“阿姐怎麼想,我就怎麼想。”
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有回答。
顧知非白了她一眼。她算是明白了,這是花無涯再打算讓她去做免費的勞力。
“我不建議打起來。”
顧知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打起來固然解氣,可你想過沒有,和妖獸的戰場多半都在俗人界,一旦發生戰爭,我們這些修士倒不會如何,最可憐的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幸運的,或許能留下一口氣,而不幸運的,在這場戰鬥中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花無涯壓根沒有認真聽,但並不妨礙她覺得顧知非說的很對。
“而且,就算是僥幸能夠活下來,與妖獸的戰鬥也勢必會破壞房屋土地。這對於普通農戶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花無涯點頭:“對,你說得對,那就不打了罷。”
看著她溫和講道理的模樣,旁邊的清鳴真人和花惜夏覺得自己大概是眼花。
前幾日花無涯因為顧知非十年都沒睜眼在發瘋,都已經做下了詳細的部署,要去抄了妖獸的老巢。
現在好了,對部署絕口不提,甚至同意顧知非的主和想法。
要知道,前些時候,誰和她說主和,她就要把誰從窗戶裡丟出去。
顧知非依舊在說話:“可不打也不是長久之計。一味退讓,會叫我們徹底喪失主動權。”
花無涯點頭,繼續稱讚:“阿姐說的極是。我這裡有安排戰略,阿姐可要聽?”
顧知非沉默片刻,搖頭道:“不用了,我決定先去找獸王談談。看看他的底線是什麼。”
花無涯點頭:“阿姐說的極是,那麼......你說什麼?”
她睜大了眼。
“我要去和妖獸談判。”
這回花無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一個好字來了。她看向顧知非,覺得前些日子有人說她是瘋子,現在看來,顧知非才是。
和妖獸談判?
從前想要做這件事的人,都已經死成了渣!
“我不同意。”
花無涯說出了今日裡的第一個反對意見:
“這太危險了,我不同意你這麼做。”
顧知非既想好了這點,就沒有考慮過改變。而且,她敢提出這個想法,是有一定把握的。
“我與妖獸王是舊相識了,或許還有幾分薄麵。你不必擔心我。再者說,我會帶上燭九陰,它在妖獸之中,好歹也有一定的發言權。”
“那我要跟著一起。”花無涯接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顧知非無奈:“我現在已經是元嬰期了,即使在妖獸中也能來去自如。再說,燭九陰同樣也是元嬰妖獸,要是再加一個你,我們是去打架的還是談判的?”
花無涯心中憤懣,第一回覺得修為太高也不是件什麼好事。
早知道她這段時間就小小的走火入魔一下,降低些修為,說不準還有機會能夠陪同。
“你一定要去的話,使用個水鏡法術再走。”清鳴真人說道。
清鳴真人這裡說的水鏡法術,並不是普通修士使用的,窺物的法術,而是能夠傳遞物品的高階法術。
這種水鏡若是用到一定的程度,甚至能將人搬運到目的地。
清鳴真人打的就是這樣一個主意。
顧知非現在的修為,想要使用這樣的一個法術並不難。她答應了清鳴真人的提議,又給花無涯吃下一顆定心丸:
“你放心,你雖不能直接與我通往,但是也不是沒有其他的手段。如果你夠大膽,不如先留在我的儲物袋中,若是有麻煩,你能隨時出來支援。”
聽來聽去,花無涯覺得這個提議最是穩當。也就不反對顧知非想要去和妖獸王談判的想法了。
其他的不說,就算打不過妖獸王,那她們兩個人逃跑一定沒有問題。
至於燭九陰......
那個家夥無所謂,萬一被做成龍肉肉餅,也是他自己實力不濟。
花無涯心想道。
距離預估獸潮還有十幾天,還能再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顧知非和花惜夏的兩個孩子玩了幾日,又去穀內瞧了瞧正在閉關的廣疏白。
花惜夏說:“可能你之前的實力刺激到了他,他在你沉睡後,就直接閉關修煉,現在大概已經有三個月了。”
三個月?
顧知非心中納罕。從前的廣疏白是從來不認真聽課的。
他的目標就是當一條鹹魚。
可現在,他的鹹魚夢破碎了。
他的性命和花無涯的命都係在他自己一個人身上,他必須努力修煉,這樣才能到達預期的值。
不然,就築基修士短短的一百年,又有什麼意義呢?
“師兄閉關很久了麼?”顧知非還是認主花惜夏的。
“嗯。”花惜夏應道,“大概也有上載了。”
顧知非點頭,覺得自己或許不能等廣疏白出來。他還不知道需要多久,自己說不準變成一塊什麼樣的望兄石。
顧知非想了想,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拿出了昆侖派的掌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