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姑娘對自己的才華很有自信。”江隨雲鼓了鼓掌,“飛花樓女眷不少,個個都不是好相與之輩,姑娘雖是新麵孔,卻透出一股後來居上之勢。在下江隨雲,願與姑娘比試一番。”
“原來閣下是我叔父的同僚。”懷絮略施一禮,“早聽聞江大人氣度非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她有意奉承,江隨雲也不是聽不出來。但他生性愛交友,也愛彆人捧他,三言兩語就和懷絮聊上了。
他們攀談了一會,樓內的人陸陸續續地多了起來。正如尹繪心所言,前來赴宴的人有一半是年輕文臣,他們換下了官服,穿上了青衣,看上去就和普通書生無甚區彆。
懷絮一邊應付江隨雲,一邊留心進樓的人,記下他們的長相,再和名冊裡的官職姓名一一對上。
從七品翰林檢討溫仰德、從七品內閣中書張子濯,懷絮在腦子裡對了一遍又一遍,後悔出門前沒把名冊翻得再熟些。
她提著一口氣,堅強地記下了十幾個人的名字和相對應的官職,正要喝口茶歇歇時,身側忽然走過了一個人。
一個熟悉的人。
李令望?他怎麼會在這裡?
懷絮腦子空白了一瞬,頓時忘了溫仰德和張子濯誰是翰林檢討。
“殿下今日可否作詩?”這是柳承宣低沉的聲音。
“雕蟲小技,不敢獻醜。”
李令望帶著笑意的尾音飄過懷絮耳畔,她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向那個身影。
數日不見,李令望氣色好了許多,和人交談時也不會頻繁咳嗽了。看來他的病終於痊愈了,懷絮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酒宴設在第一層,開席前,每個人都要抽一次簽,決定各自的座位。懷絮雙手合十,在心裡給觀音菩薩磕了百來個頭,求菩薩保佑,讓她挨著柳承宣坐。
“真巧啊。”江隨雲拿過她的簽看了看,“你坐在我左邊。”
行吧,大不了退而求其次,搭上江隨雲的線。
“煩請江大人多關照了。”懷絮淺淺一笑,“那我的左邊是?”
她下意識朝右望去,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懷姑娘?”李令望有些困惑地落了座,“你怎麼在這裡。”
懷絮心底咯噔一下,涼了半截。
“我、我來赴宴。”
“是嗎?”李令望淡淡道:“想不到我和姑娘竟這般有緣,連抽簽都能抽到相鄰的。”
他意有所指,懷絮不敢接話,隻得當作無事發生,默默地低下頭。
她突然有點委屈,因為李令望的猜忌。他們遇見了三次,隻有第二次是懷絮刻意的,其餘都是湊巧,可惜李令望認為,所有的碰麵都是懷絮一手謀劃的,不值得半分信任。
最開始我停下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你是李令望。懷絮百口莫辯,索性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