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2)

拂雪 陸澄江 5277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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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懷絮痛哭流涕,馬上要下地請罪時,李令望的聲音恍若天籟。

“嗯,我知道。”他抬起另一隻手戳了戳懷絮的額頭,“這麼笨的法子,害不了人。”

懷絮臉頰微燙,急忙鬆開了抓著李令望的手,坐得離他遠了些。

“是我愚鈍了,殿下見諒。”

“你既然是無心的,我又何必為難你?”李令望話鋒一轉,將矛頭對準了懷絮。“隻是我很好奇,我和姑娘之間的緣分究竟是上天注定,還是人為安排呢?”

“這就要看殿下如何想了。”懷絮恢複了鎮定,“天地可鑒,我絕無害殿下之心。”

她說得斬釘截鐵,毫無愧色,倒把李令望驚住了。

“那便是有利可圖了?”

“何為利?”懷絮反問道:“是為一己之私,還是天下之利。若是後者,我便認。”

李令望沉默良久,懷絮親眼見他周身的堅冰一點點融化,眼角眉梢猶帶暖意。

他再開口時,語氣已經溫和了許多。

“是我狹隘了,看低了姑娘。你好像醉了,喝點醒酒茶吧。”

“不用,我酒醒了。”懷絮自嘲道:“小酌幾杯固然妙,醉了就得不償失了。”

李令望輕輕一笑,沒有再碰麵前的酒。

懷絮偷瞄了一眼李令望,見他神色如常才放下心來,回到自己的正事上。

柳承宣不知所蹤,身邊的江隨雲也不見了,懷絮暗暗焦急,想上二三層找他們又怕迷路。飛花樓構造複雜,她人生地不熟,萬一走丟了就糟了。

懷絮顧慮重重,時不時張望四周,猶豫著要不要離席。

“你想做什麼?”李令望看出了她的迫切,“我幫你。”

“真的?”懷絮不敢置信,“你願意?”

“為什麼不呢?”李令望好脾氣地起身,“你要去找誰?柳承宣還是江隨雲,他們喝了不少酒,大概去更衣了。”

“我想結識柳承宣,你能幫我引見嗎?”

懷絮見他猜到了,索性不再隱瞞,開門見山。

“好。”李令望爽快地答應了,“走吧,我帶你去。”

酒過三巡,席間人聲鼎沸,推杯換盞,無人在意這邊發生的小插曲。

懷絮跟在李令望身後,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的藏書閣。第二層的牆上刻滿了先賢的詩賦,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字。

最中間的一整麵牆刻了屈原的《離騷》,懷絮站在長長的詩篇前,凝視著一排排整齊的詩句,頗有些隔世之感。

她想起孩提時由父親領著一句句誦讀的情景,他說屈原是忠臣,忠貞不二,萬古流芳。

可我不是,父親。懷絮走近一步,撫摸著那些刻痕。我是龍淵閣的閣主、是李寒欽手裡不見血的刀,我的名字和身份隻會隨著君主的退位永世埋葬,史書上更不會為我記下一筆。

“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李令望念出了聲,“你喜歡這句?”

懷絮怔了怔,才看清楚正在撫摸的那行詩句是什麼。

“還行。”她收回了手,“恰好摸到這句罷了。”

“飛花樓以前玩過摸字的小把戲,在讀書人中頗受歡迎。”李令望抬起手,按在了牆上。“摸字的人閉上眼睛,在一麵麵牆前徘徊,最終選定一麵,把手放在上麵,摸到哪句就是哪句。”

“就像出生時的抓鬮。”懷絮道:“如果摸到不喜歡的怎麼辦?”

“人生哪能事事如意。”李令望眼神專注,“有的人追名逐利,摸到的卻是采菊東南;有的人在乎功名,摸到的卻是白衣卿相。”

“那你摸到的是哪一句呢?”懷絮話說到一半,突然理解了李令望的言外之意。“難不成你也是?”

李令望笑得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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