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聳了聳肩,順著記憶的指引,離開。
街道上的行人也在閒談,但遠沒有店裡的火柴們那樣不堪入耳。
儘管是同樣的話題。
稱頌妖精創造偉業的功勳嗎?可暴君明顯是留手了。
還是說,對自衛隊的盲信呢…
我不知道。
可這樣的感覺是散不掉的。
“易大人!”
鈴。
這種時候過來可不是明智之舉。
我沒有回應她。
但她追了上來。
袖子被拽住了。
行人的談話馬上就成了驚呼,鄙夷。
我皺了皺眉頭,把刀高舉。
“易大人?”
嗬,愚物,和孤為伍的愚物。
多多少少會被牽扯到吧。
我要是直接離開的話,輿論的走向反而會變成“追尋叛徒的家夥被叛徒甩掉了,連叛徒都看不上她”吧。
不,也不一定,自衛隊的笨蛋們自會解決這種事情。
盲信…我也一樣呢。
“啊,晚上好呢,鈴。”我說,擠出點笑意。
“午,嗯,晚上好,易大人。”
“一起走吧。”
“哎?”
“去找隊長。”
“哦哦!”
她是不知道還是不在乎呢?人心的言語。
群體裡的個人大多是隨波逐流的,那點可貴的個性隻會被磨滅乾淨,時間問題。
以方起始,以圓收尾。
那磨光的棱角。
我們殺死稚嫩的人,用那殘身製造我們需要的人。
小鈴沒有平日裡那副陽光的樣子,她被我染上了黑夜的顏色,沉默不語。
在這黑色麵前,大媽的舞姿也跟著失色了。
是呢,世界上有著光明怎樣也無法撕裂的黑暗。
可鈴不應該待在那裡。
“哎?”
我摸了摸她的頭,嘴角勾勒出嘲諷的笑意。
“怎樣?心情好些了沒?”
該待在那裡的是我,也隻該是我。
“嗯,嗯…”
“那麼走吧。”
我隨意地揮舞著刀刃,行人們自行退散。
……
“站住!”
女人的聲音,有些嘶啞,應該是那個家夥。
我沒有理會那人,隻是拉著小鈴繼續前行。
“給我站住!”
我側過頭,掃了那人一眼,又把頭轉了回去。
灰銀色的雙馬尾短辮,灰銀色的衣裙,胸口彆著一枚刻著“誅”字的徽章。
是那家夥沒跑了,化著濃妝的討厭家夥。
村上井陣,很像是男人的名字,不過放在她身上也剛好合適。
她祖上應該是除妖師陰陽師之類的玩意兒,聽說的。
反正她和隊裡很多人都不對付,不光因為她想要帶著村人打出去清理妖怪的主張,也因為她對村裡安全妖類的刁難,怎麼看都是欺軟怕硬。
在這點上,我不知道該說隊長是開明還是笨蛋,哪怕村上針對的對象也包括了隊長,隊長也沒有把她從隊裡趕出去。
不是做不到,僅僅是不想。
隊長完全有能力有權利把她趕出村子,儘管妖怪們有著“人間之裡不可以有統治者”的言論,但這是事實。
在人間之裡,隊長的話語權是最大的,那是用無聞的守護換來的尊崇。
嗬,你這樣的家夥也配阻攔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