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看向老大,殷切地開口問道:“怎麼了,老大?”
老大拍了拍懷裡的西瓜,發出的牢騷和我料想的差不多:“那家夥說妖精都是笨蛋啊!”
不速之客的論調反倒沒被在意呢。
可,妖精不都是笨蛋嗎?其實我挺讚同的,哪怕把自己也拉下水。
不過不能這樣對老大說,我用了另一套說辭:“那家夥的腦子裡住了一個笨蛋啊~多可憐啊,老大你就彆在意了啦。”
佛印大師還真是個人才。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看上去很受用,她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點了點頭。
的確是笨蛋啊~多好哄。
老大把西瓜推到桌子中間,傘麵扣在頭上,活像隻大龜。
還真是莫名的感觸。
啊,生活當是如此吧——才不需要轟轟烈烈炎炎燃燃,才不需要刀槍劍戟武藝皆通,平淡也有平淡自身的底蘊,同樣可以找出什麼,抓住什麼。
本真嗎?
我不知道。
“咚”
我沒有再思略什麼,霧雨剛剛把杯子放到我了我的麵前。
還飄著白氣。
“茶和西瓜真的搭嗎?”
我皺了皺眉。
還是一冷一熱,倒不如酒了。
以上算是潛台詞吧。
霧雨聽懂了,立刻懟回來:“說的就像酒和西瓜很搭一樣。”
“也,也許甜酒會不錯…”
鈴倒是在幫我解圍,雖說是多此一舉。
老大看了一圈,抱起胸,“龜殼”被頂到了身後的地上,很自信的說:“啊,西瓜酒也不錯吧?”
“哈,沒那種東西吧老大?”
“不是有葡萄酒嗎?葡萄可以釀酒,那西瓜應該也不差。”
完全是理所當然的語氣。
不過好有道理的說。
那為什麼沒有嘞?
也許有,反正沒聽說過就是了。
有空試下吧,交給沙條就好了。
“啊啊,現在弄也來不及啦,還是切瓜吧。”我站起來,身子向前微傾,用右手抓住零式的柄,左手虛扶在零式上方。
拔刀斬的刀架。
“刀不擦擦嗎?”
還以為她會直接嫌棄沾過血的殺刃呢,這倒是我多慮,但退一步她也一樣。
“真是多慮呀,霧雨。”我說著,零式在手中消散而再度凝實,“這樣就好了。”
隨而刀刃在左側舞了個半圓揮出,正切過西瓜的正中,向順針一扭,抽出,正刀,再揮,一連三次,總計四刀。
血水還看不見,表麵上,西瓜還是那個西瓜。
霧雨推了那西瓜一下,那西瓜動了一下,然後再沒反應。
嗯…
凍住了。
呔。
我先上手,把住一處,用用力搖了兩下,一塊西瓜正脫落下來。
“這樣吧。”我說,把自己的那兩片扒到麵前,坐下。
然後各人紛紛動了起來,都掰到了瓜。
廢話,不拿可是笨蛋。
但果真如此嗎?
這依舊是…我不了解的呢。
生活的明悟,還真是殊遙。
也不知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反正我咬了一口西瓜。
首先入口的是那涼意,牙齒,嘴唇,舌頭,口腔,都在為冰冷的凜冬戰粟著,不過很輕,轉瞬即逝——抑或說是習慣了;接著,是水,帶著細密的甜意浸浸而入,口中的瓜塊像是吸飽的海綿,不用多大力就可以擠出水來——清涼的,糖樣的,噴湧的水,不用多大力就可以咽下去,留下一部分黏著的怯意;與此同時,粗鄙的蛇也與豔色的精靈相遇,傳出沙沙的,卻柔和順從的觸感,舌與上顎一同,作為“新的牙齒”將主教被虞國撕躪殘破身軀夾裹其中,榨乾最後的聖血,才置之於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