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
很輕易地醒了。
全然不像先前那個被拘束的夢,我沒有看見一個可以稱之為收尾的節點。
多少有些掃人興致。
明明是不錯的鬨劇。
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大發厥詞,即便這是我的夢。啊,或許正因如此,我才有著充足的立場這樣做。
麟…
真是明示啊,孤?
我坐起來,一張符卡被我喚入手中。
景幻【其名為易的偉業】。
我不曾製作這張符卡,它就像是被施舍給我的一樣。
分明自己也在看不起自己嘛…
呔。
麟走了進來。
“醒了啊,”她說,“我還想著要不要再讓你睡一會兒。”
“那我接著睡?”
“嗬嗬…你拿著符卡乾嘛?”
“不知道,”我說,符卡消散,“現在是什麼時候?”
“八點多吧,怎麼了?”
“這樣呢,我想好了。”我起身,身上的白袍變成了黑色西裝,雙腳被凝實的的皮靴包裹住,“幫我看店,我去找鈴。”
“值得嘉獎啊,屑易你居然也會果決起來。”
麟笑了。
這可不在我的意料之中,講道理她該有些惱火才對吧。
太自戀了喔,易?
“或許吧。”我回答說,徑自走了出去。
路過賭場,我停了一會兒,不過沒有感知到那名為“碎夢”的妖怪。
賭場開在邊緣之地,各種意義上的邊緣,雖說這裡“我們”擔保著,但就實質而言,嗯,和被保護的其他地方沒兩樣。
僅僅作為人裡的一部分享受“自衛隊的大人們”的保護。
我自然也是“大人們”的一員,可我隻覺得不喜。
姑且是因為人的愚笨與盲信吧,也許隻是這樣,我說不大清楚。
平衡啊…
未免有些死板無趣了。
走到鈴奈庵的門前,我小小地躊躇了一下,還是抬起手敲了門。
隨而,我推開門,要走進去。
許可什麼的就當空氣吧。
然後…我和鈴的父親撞個正著。
那男人沒戴麵具,所以是四目相對,一時我也忘記了過來的目的,就這樣傻愣愣地站著。
直到那家夥裝作無事發生地將麵具覆上。
什麼嘛,這不是挺帥的嗎,遮住麵容是為了什麼呢~
我自然是胡思亂想。
那家夥隻是衝我舉起牌子,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古怪的家夥,根本合不來。
不過…
牌子上是“隨你好了”的字樣。
是這樣寫的來著。
這又該怎麼算,老父親的托付嗎?
果然是胡思亂想啊易…
“晚上好~”我喊了一聲,掀開簾子,走進屋裡。
“早,早上好,易大人。”
鈴戴著眼鏡,麵前擺著一本妖魔書。
我覺得研究這種東西沒什麼意義,雖然冠以妖魔之名。
方才她應該在觀察我和那男人吧。
“由我自問自答就好,”鈴剛要開口,便被我抬手打斷,“嗯…我來,看看你?”
“欸?”
所以說啊易,光有覺悟是不夠的,多少想些利於自己的謀算,就像拿鈴來威脅稗田那樣。
可畢竟是熟稔了。
“這樣吧,孤來幫你看店,如何?”我說,“還請不要追根究底哦,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