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諾貝利之死
花神誕祭結束後,白發青年還記得他關於降諸魔山考察的研究,他想起自己做代理大賢者那幾天的致死量文件,不由感到心有餘悸。
好可怕!那種數量的文件,感覺他要是現在不趕緊把自己關於降諸魔山為什麼無法聯係虛空的研究做完,等他上任大賢者一職了他怕不是忙個好幾百年都不一定能去研究他的這個課題!
這麼想著,白發青年眼前被一串烤肉給吸引住了了視線,他眨了眨自己戴著的翠綠色美瞳的眼睛,“哈薩德先生,真是辛苦你了,在花神誕祭結束後第二天就找你來陪我進行繼續下一步的數據研究。”這麼說著,他伸出手接過麵前這位冒險家打扮的中年人烤好的肉。
哈薩德爽朗的哈哈大笑,他拿起自己那串烤肉,和藹的看著麵前小口吃著烤肉的白發青年:“你小子說什麼呢,我這也是收了你的傭金的,如果不是你出手大方,我還真不會跟我老婆孩子膩歪幾天就跑出來。”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想要花神誕祭期間跟你的心上人告白嗎?怎麼樣,成功了嗎?”這位如同友人的大冒險家擠了擠眼睛,八卦的的詢問麵前的白發青年。
“額……”差點被香氣四溢的烤肉噎住的白發青年慌亂的揮手,那邊看到他這副模樣的冒險家無奈的將一個水袋送過去,“你這吃的也太急了吧,慢點吃慢點吃,大叔我又不會和你搶。”
“咳咳,咳咳……哈薩德先生你在說什麼啊。我——”白發青年紅著臉,他抱著手中的烤肉,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哈薩德先生搖頭,他伸出自己寬大的手拍了拍白發青年的腦袋:“你小子懂不懂,喜歡的人不去勇敢的追上去告白,可是會被彆人搶走的!”
一句話,讓白發青年驚慌了起來,他握緊拳頭:“不,不會的吧。百合她……”
“哦,你喜歡的小姑娘叫「baihe」?這發音還怪繞口的,很像大叔我曾經一位璃月朋友研究的古璃月語呢,難道說,是一位璃月的家族大小姐?”
哈薩德先生這麼說著,他拿起自家親親兒子給自己泡好的涼茶,喝了一口:“那位「baihe」小姐,一定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璃月女子吧,不然你怎麼會提到對方就很高興,就連話都多了不少。”
很明顯,這位冒險家並沒有將白發青年口中的人和那位不拘言笑的教令院大賢者聯係在一起。
白發青年趕緊擺手,明明沒喝酒,但臉就是很紅,整個人提到心上人都帶上了生動的羞澀:“你在說什麼呢哈薩德大叔,雖然百合她確實很有魅力啦,但我又不是因為這個才喜歡她的,我喜歡的是她整個人,長像什麼的都無所謂啦,是什麼身份的人都無所謂了。”
“她喜不喜歡我,對我是不是愛人的情感也……無所謂。至少我知道我自己的情感就行,我的感情對她而言是負擔也說不定。”
白發青年旁邊坐著的小卷心菜精靈抬頭,名為蘭羅希陀的蘭那羅歪頭:“那菈迦毗鳩,不要難過,蘭羅希陀抱抱你。”
白發青年被對方安慰的不太好意思,他輕聲同蘭羅希陀說話:“沒事啦沒事啦,是我自己的原因。謝謝你,蘭羅希陀。”
哈薩德先生又拿起了烤肉,他咬了一口肥妹多汁的烤肉,帶著受不住的笑看著自言自語的白發青年:“又和蘭羅希陀說悄悄話了?”明明看不到蘭那羅的存在,但還是溫柔的包容了白發青年擁有幻想朋友的表現。
白發青年不好意思的點頭:“剛才蘭羅希陀在安慰我,可能我暴露出來的情緒對它來講太難過了吧。”說著,他拿出手帕給自己擦手。
最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其實,沒有告白不是我不敢,而是她不在教令院來著。”
“對了哈薩德先生,待會我們就要進入遺跡巨像內部了,我擔心可能會有危險,所以請你進去開路時一定要休息安全。”
金尊冒險家點了點頭,他拿起自己和白發青年幸幸苦苦收集材料才做好的機關零件:“放心好了,叔叔我啊,可是很強的。”
隨後,兩人和一隻蘭那羅組成的隊伍一起在降諸魔山開始了平日裡的數據調研。
作為被白發青年通過冒險家協會委托而來的哈薩德先生在前麵安放專門從素論派那邊接過來收集地脈元素數據的器械,而白發青年也是帶著坐在他肩膀上的蘭羅希陀跟在後麵記錄數據。
“那菈迦毗鳩,加油。”蘭羅希陀手裡拿著小木劍,它童言童語的為自己的那菈好朋友加油打氣。
白發青年笑了笑:“好的好的,我會加油的,辛苦你來陪我了,蘭羅希陀。”
終於,他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成功搭好了爬上遺跡巨像後背開關的道路,哈薩德先生熟練的用白發青年做出來的可以快速引導出四葉印的高動立體裝置在前麵清理了會遇到的蕈獸。
妙論派的白發青年伸出手,他將製作好的阿麥塔機關放在開關的接口處,按照久遠記憶中看到的坎瑞亞騎士們打開遺巨像控製室的方法,調整了幾圈後,至他上次進入這個遺跡巨像考察,已經過去了大約三百年時間。
在控製室的門被打開後,耳邊似乎傳來了夾雜著洪流而來的低語,它們密密麻麻的撞進白發青年的耳中,炸的毫無防備的人腦袋刺疼。
[你來■了■——]
[你竟然■■來了—■你怎麼■■■,為什麼隻有你■……可以■■■……]
[…加入我們■■回歸我們■……你■我們的一份■…]
[■■■■■■■■■——]刺耳的電波音吵得人忍不住喘氣。
男女老少的聲音,全部擠在了一起,恨不得把白發青年的頭撬開,讓自己的聲音被刻錄進對方的腦海之中。
【■■■■■——■■——■■■■——】不給人一絲的緩和,如同海浪的風浪,永不停歇的衝刷海岸,必定帶來什麼,又必定會帶走什麼。
“……嗯?”他被這套耳鳴大禮包突襲大腦短路,整個人的沒站穩,差點從高台上摔下去。還好一旁的保鏢先生不是蓋的,眼明手快的哈薩德先生強壯有力的手臂拎住了神色痛苦的白發青年。
“迦毗鳩師,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好,要不先回營地那邊休息一會,明天再來。”
哈薩德先生來擔憂的看向扶著鐵壁的白發青年,同時心裡也在感歎對方這稍不留神就可能會出現傷亡的倒黴勁。
還好有他在一旁看著,也還好他身手不錯,不然這小子高低得摔成殘廢。
白發青年甩了甩腦袋,剛才幾乎算是炸麥的全損音質讓他的內心震撼不已……這熟悉的在四百年來坎瑞亞被覆滅前,永不停歇的低語。
怎麼會,又一次聽到了呢?
他明明在遇到大賢者之後,已經有三百多年沒再聽到了。甚至,就連夢到的噩夢也——
不,不對,可能隻是幻覺而已。他先不能慌,等大賢者回來後再把這個突然出現的洗腦大禮包跟對方報告吧,又或者先告訴納西妲也可以。
對,等她回來,然後把這個情況告訴對方吧,不過得回去後先告訴納西妲……自己解決不了,就不能隻想著悶在心裡,一定要把自己的情緒說給最值得信任的人才行。這是那個醫生跟他說過的話。
白發青年搖頭他伸手將最後一點的開關打開:“沒事,哈薩德先生。來都來了,如果不先進入探索一下,感覺晚上會糾結的睡不著。”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這個遺跡巨像的控製倉內,白發青年看著毫無變化的區域,翠綠的雙眼粗略掃了一下這昏暗的場地。
“……”
“我記得,這裡麵是有備用能源的,哈薩德先生,我們一起來找一找備用能源吧。對了,備用能源的能量塊是一種金色的菱形能量格,我們找到後可以用來啟動部分遺跡巨像的功能。”他翻了翻特意找出來的筆記,開始記錄著這次的考察數據。
靠譜的哈薩德先生搖頭,他身手拍了拍白發青年的肩膀,推著人找了個台階讓人坐下:“你小子這細胳膊細腿的就好好呆在這裡休息吧,這種需要體力的粗活交給大叔我就行,畢竟叔叔我啊,可是收了委托金的。”
白發青年眨眼,最後露出了一個笑容:“非常感謝你,哈薩德先生,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於是,白發青年隻能坐在原地,一邊同隻有他能夠看到的蘭羅希陀聊天,一邊為蘭羅希陀繪製對方想要交流的機關解密。
“你看,如果是把這幾個圈圍在一起,隻留一個口,然後中間放上你要藏著的東西。除非是有蘭那羅祝福的人來解密,不然你藏著的東西就不會再被那菈拿走了。”
“而且,能夠破解我們弄得這個機關的人,除了受到森林的祝福能夠看到蘭那羅外,還得有聰慧的思緒,他們拿走蘭羅希陀的考驗裡的獎勵,也不是不可以對吧?”
在白發青年的幫助下,藍色的小蔬菜精高興的轉圈圈點頭,它手裡舉起自己的小木劍:
“是的,蘭羅希陀喜歡解密,希望那菈可以和蘭羅希陀一起破解機關!”
“蘭羅希陀一定可以的!”白發青年也高興的鼓掌。
但剛才的低語衝擊不是什麼錯覺,在白發青年最放鬆的時候,又一次猝然不防地在他耳邊炸開,這一次持續的稀稀疏疏和音波時間也要更久。
蘭羅希陀疑問的看向麵色再次蒼白的白發青年:“那菈迦毗鳩,蘭羅希陀很擔心你。”
白發青年喘著氣,他閉著眼睛忍受了一回不是什麼錯覺的惡意低語,直到勉強挨過那驚的人頭皮發麻的襲擊後,他半睜開一隻眼睛:“沒事沒事,蘭羅希陀不要害怕。”
蘭羅希陀歪頭,它爬上白發青年的肩膀,如同小小的白發女孩會對他的安撫希望,蘭那羅好朋友伸出自己軟綿綿的小手,安撫的摸了摸白發青年的頭。
“蘭羅希陀會保護那菈迦毗鳩的!”
低語絲毫沒有因為蘭那羅好朋友的安撫退卻的意思,似乎還嘲諷一樣的加大了對精神摧殘的輸出。
白發青年依舊被衝擊的頭皮發麻,但他不想讓善良童趣的蘭羅希陀擔驚受怕:“……謝謝你蘭羅希陀,我已經好多了。”
“嗯?伽毗鳩師,你快來這邊一趟,這裡好像有紙條。你是知道的,叔叔我啊,不認字的。”是在下層尋找備用能源的哈薩德先生的聲音。
而且,耳邊那些低語也消散了下去,來無影去無蹤,仿佛不曾存在過。
白發青年頓了頓,他回了一聲:“好的,馬上來……”
他帶著蘭羅希陀站起來,正要把手裡被剛才的低語畫錯了好幾個圖案的筆記本收起來時,他看到了一個渾身冒著黑氣,手裡握著藍色大劍的空殼騎士。
白發青年:“!”
蘭羅希陀:“!”
這是……他的瞳孔抖了抖,僵在原地看著那個越走越近的空殼騎士,整個人有點愣神。
在空殼騎士距離他隻有三米遠距離的時候,一條帶著金光的繩子從天而降,套住了平緩的向他靠近的空殼騎士。
“快跑!我來拖住他!”哈薩德先生的聲音在耳邊炸開,被突然襲擊的正在靠近白發青年的空殼騎士發出了嘶吼:“■吼——■wang……”
伴隨著空殼騎士的呼喚,潛藏在黑暗中的詛咒再次浮出水麵,它們帶著全心全意的不甘,他們帶著全心全意的愛戴——
[■■■■不■為什麼■■■■]
[不準■■■tao■■■]
【直麵你的罪過!!!你這個罪人之子——】所有的聲線終於彙聚成了這樣一句話。
左耳被竟然聽清的話語炸開,伴隨著再次傳來的高分貝音波,低落出了點點紅暈,看起來就像是他在耳邊停駐著一隻美麗的紅色蝴蝶。
左耳陷入了短暫性的失聰,眼睛也因為剛才的衝擊而視力有所下降,奔跑的過程中他還不幸的被拌了一下,摔傷了右手手臂。
“哈呼……什麼……說的什麼……”
這都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情況?什麼罪人——
漆黑的大空洞之中,因為之前的清掃,所以到沒有什麼魔物襲擊白發青年,以至於他快安全的跑到出口處不至於影響到絆住突然出現的奇怪魔物的哈薩德先生能夠安心逃脫時。
白發青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好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的抱著行為剛才那隻突然暴走的空殼騎士而害怕的縮在他懷裡的蘭羅希陀,遲疑的喚了一聲那邊正在研究被哈薩德先生擊倒的坎瑞亞機械的藍發青年。
“讚迪克?”
聽到動靜,又或者說聽到白發青年的聲音,藍發青年轉過身來,那熟悉又陌聲的紅色眼睛看向麵前的白發青年。
「讚迪克」挑眉,他望向耳邊、眼睛和右手手臂上都帶有血跡的白發青年:“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呢。”他說著,臉上帶上了笑容,平日裡被隱藏在口中的尖銳鯊魚齒露了出來。
藍發青年給足了麵前的人足夠的陌生感和壓迫感。
“唔,我該怎麼說呢?”他漫不經心的把玩手中的零件,最後向白發青年走了小小的一步。
“初次見麵,坎瑞亞的正統王儲,罪人伊爾明王的幼子——切諾貝利王子。”
“又或者說,騎士元帥安佛塔斯名義上的幼子,愚人眾統括官「醜角」皮耶羅保存的火種「切爾諾伯格?亞爾伯裡奇」。嗬……還是你現在的身份——那個女人最重視的妙論派之光迦毗鳩師呢?”
白發青年睜大眼睛,他被對方的話鎮的不由往後退了幾步:“你……”
一張三人的合照出現在「讚迪克」手中,藍發青年伸出手逛了逛那裡麵的照片,他伸出手指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說實話,我對你身負不老不死詛咒,但卻能如此不受負麵影響的活到現在……很感興趣。又或者說,把你的身份爆出去的話,須彌人會如何看你和那個女人呢?還是說把你正在研究的資料搶走呢……”他又靠近了幾步。
“不過,你死在這裡的話,她會哭很久吧。”
危險!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會被殺死的警告!白發青年握緊自己無力的拳頭,耳邊再次傳來了那永不停歇的惡意低語。
[王子殿下,留下來吧……]
[你死掉的話,她是不會難過的。]
[切諾貝利王子,懦弱無能的王子,膽小如鼠的罪人之子。]
[你的行為真是可笑,不去複興坎瑞亞,想的卻是苟活在七國治理的國土下。]
白發青年喘著氣,他在心裡否認那些聲音對他精神的摧殘。
不會的,百合她才不是那樣冷血人!我才不怕,我可是很勇敢的,我身上的不老不死詛咒不會讓我輕易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