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方隱往這邊跑, 裴真還勉強見一下, 但是他來得次數多了,她就不高興見了, 就說自己有事情,把他打發去了方氏那邊。
方氏雖然納悶方隱為什麼天天往這邊跑,不過她也無聊,沒事有個人陪她聊聊天也不錯。
裴真沒有說謊, 她確實有事情做, 三個荷包,已經繡完了, 但是太醜了, 她準備再重新繡一下。
係統看裴真繡東西覺得稀奇,畢竟三個世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裴真有一樣東西可以做得讓人乍一看就知道很垃圾。
當然這種話他也不敢說出來, 隻能在心底默默地嘲笑。
裴真的指尖已經被戳了不少傷口,一開始還叫一下, 後來就麻木了, 就是看著有些可怕。
“到底是大家閨秀的手,就是細皮嫩肉。”裴真靠著軟榻,看著頌喜幫自己收拾傷口。
“小姐,您這要是讓將軍和少爺們看見了肯定要心疼的。”頌喜盯著裴真的手。
裴真懶洋洋:“你不說,到時候我藏好了,爹爹他們必定是看不見的。”
“小姐。”
“嗯?”裴真看著頌喜。
“可是雙喜惹了您了,您最近不差遣她, 她慌得很。”頌喜看著裴真,表情中帶著些許的擔心。
雖然記憶裡麵沒有雙喜,但是頌喜還是有的。
這個丫鬟一直陪著裴阮,最後和裴阮一起死在了亂刀之下。
“我心裡有數,你不用管她,她亂七八糟的心思太多了,還以為我瞧不出來,我雖然天真,但也不是傻子。”裴真的表情淡淡。
頌喜愣了一下,看著裴真:“是,小姐。”
便不再多問。
她最近也感覺到自家小姐變了不少,這樣的變化也算是好事,以前小姐天真,雖然過得舒服,但卻無法麵對之後的一切,誰家的後院裡能和裴家一樣乾淨呢?
她想不出來。
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是不天真為好。
至於雙喜的心思,她也知道一些,以前裴真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既然被裴真知道了,她也不會再多嘴什麼,就看著接下來小姐怎麼做,她就怎麼做。
頌喜走出房間,雙喜就一臉不安地走了過來。
“頌喜,小姐……可說了什麼。”
頌喜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彆多想,小姐最近心情不定,些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雙喜皺著眉頭,點了點頭,越發不安,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幾天,裴真已經安排了很多次行動,四皇子出門五次,三次都會遇到各種麻煩,不過方隱卻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畢竟,一次丟下紙條,可能是不小心,要是次數多了,傻子也能知道不對勁了。
“宿主,夠了吧。”係統有些無奈,總感覺再折騰下去就要翻車。
“差不多了。”裴真摸了摸下巴,“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讓四皇子懷疑方隱,不過感覺有點難啊,方隱不是那種骨乾,要是是骨乾中心人物,就方便很多了。”
係統:……
“裴將軍很快就回來了。”
“我知道,所以才要更快一點。”裴真摸了摸下巴,“嘖,你說……要是最近的這一切,都是方隱安排的,然後四皇子不小心就得到了這個消息,你說會怎麼辦?”
係統:“我不知道怎麼辦,我腦殼疼。”
“你這個人工智能到底有什麼用處。”裴真臉上的笑容更加盛大。
對她來說,這一切和遊戲沒有什麼區彆,一件計劃,是完整還是有漏洞,都沒有關係,爽就沒有事情了。
在裴真的安排下,四皇子已經成功拿到了裴風通敵叛國以及準備在歸來時刺殺皇帝的消息。
四皇子拿到消息之後,派了人前去探查,感謝宴親王製造了很多迷惑□□件,讓四皇子對這件事情信以為真。
係統看不懂裴真到底做了什麼,不過直覺告訴他,接下來有大事發生。
看裴真搞事情,比看它下載下來的小電影好看多了。
“宿主,你覺得四皇子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皇帝嗎?”
裴真晃著腿,閉著眼睛,一副愜意的模樣:“要麼告訴,要麼不告訴,兩者都有可能吧,他要是不告訴皇帝,到時候裴風動手的時候,他就可以救駕,但是這種情況,他的風險就會比較大,他要麼自己去擋劍……”
“嗯?為什麼是擋劍,他不能和裴將軍打起來嗎?”
“你說四皇子那個弱雞要和裴風這個將軍打?你在開玩笑嗎?”裴真嗤笑了一聲,“反正,要是他不告訴皇帝,多半隻能自己擋刀,要是提前安排,皇帝就會懷疑四皇子的用心,畢竟,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皇帝早做防備,這是在拿皇帝的命賭,皇帝不會喜歡。”
“但是吧,自己擋刀風險太大,要是不小心死了怎麼辦。”
係統若有所思:“所以你還是覺得告訴皇帝的可能性大一些?”
“嗯,因為我還給他準備了其他罪證,他要是之後送上去,依舊會讓皇帝懷疑,原因我剛才說過了,但要是現在送上去,我那裡麵有太子還有裴家,隻要裴風動手,一切都妥妥的,太子和陸家必死。”裴真笑了,
“但……裴將軍終究不會動手啊。”
裴真點了點頭:“對啊,那個時候就引導皇帝認為四皇子在故意陷害,然後四皇子被皇帝不喜之後他就會想到給自己傳遞消息的方隱,這個時候,再讓他查到,一切都是方隱設計的。”
她又忍不住笑了,隨後笑容一僵:“要是不告訴的話,貌似後麵送上罪證也沒有什麼區彆,不過這樣就不好玩了,係統你還是去給四皇子下點藥吧。”
係統:“公平競爭呢?”
“誰和他公平競爭,有金手指不用是傻子。”裴真理直氣壯地說道。
雖然這件事情聽上去很難,不過,像皇帝還有四皇子,這種身居高位的人,疑心都很重,稍微挑撥一下,他們不用做什麼,對方就會腦補很多。
陸家當時可能就是被皇帝自己腦補死的。
裴風歸來的那一天,大部分的百姓都擠在了裴風會經過的那條街道兩邊,皇帝親帶著百官出來迎接。
因為三年沒有見麵,皇帝特彆恩準裴真和方氏可以站在百官的第一排,這樣讓他們一眼就可以看見。
當然,裴真對於皇帝的安排更加傾向於,他已經知道裴風會動手的消息,把裴真和方氏放在身邊隻是為了警告。
畢竟,根據係統全局觀測下來,確實多了很多侍衛,暗處也有人。
裴真看了眼站在皇帝身邊的宴親王。
宴親王也恰巧看了她一眼,裴真露出了一個笑容。
笑得對方愣了一下:“係統,查一查好感度。”
“昨天不是剛看過嗎?”係統A有些不耐煩,“好感度還是1。”
宴親王歎了口氣。
裴真不知道宴親王在想什麼,她已經把頭轉了回去,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騎在馬上領頭的男人就是裴風。
這個人對裴真來說無疑是陌生的,她本來還以為是個五大三粗的把漢子,但是親眼見到卻發現,裴風連同兩個兒子都很文雅,不過裴風和裴阮長兄裴伯源還稍微黑一點,二哥裴仲懷可以說還很白,和她這個在京城裡長大的嬌嬌女的膚色差不多。
裴伯源朝著裴真笑了笑,裴真立刻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對方的眼神很溫柔,顯然很喜歡自己這個小妹妹,裴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體內那道意識的動蕩。
她在掙紮。
裴真的眼角有些發熱。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現在哭還有什麼用,這麼多人看著呢,作為將軍的女兒,我建議你給我忍著點,想哭回去哭。”
感受到那道意識漸漸平靜,裴真鬆了口氣。
她微微回頭看了眼四皇子,四皇子看上去有些焦急。
裴風自始至終都沒有動手。
裴真又看了眼皇帝。
不得不說,老狐狸終究是老狐狸,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痕跡,淡定至極,拉著裴風就去了皇宮。
怕是要刀晚上慶功宴結束之後,才能回來。
想到慶功宴,裴真偏頭看著頌喜:“慶功宴的話,表哥也回去吧。”
“是的。”頌喜點了點頭。
裴真勾了勾唇,頌喜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雙喜想到晚上要見到方隱,嘴角微微上揚。
她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方隱了,就因為裴真每次都不願意去見他,這麼想著,雙喜看著裴真的眼睛裡都帶上了些許的怨恨。
雙喜覺得裴真就是不要臉,方隱對她這麼好,她卻這樣對待他。
回去之後,裴真吃了飯就去睡中覺。
然後就起來打扮。
要是說這裡有什麼裴真喜歡的,那大概就是衣服收拾了。
也算是滿足了她小時候披著床單當作娘娘的夢。
她準備要是可以回到現實世界的話,她就買些漢服穿,買一櫃子的漢服。
頌喜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她發現這丫鬟很聰明,很快就適應了她作為裴真審美的變化,可以做出讓裴真滿意的造型。
像這種激靈的人,她都想直接帶回去。
當然也隻是想想。
晚上去皇宮,裴真和方氏乘坐同一輛馬車。
方氏細細打量著裴真,裴真乖巧地看著她。
“這麼一看,我們家阮阮,到底是長大了。”
裴真笑了,表情中似乎帶著些許得意:“是啊,所以我自己出門,您就不要擔心了。”
方氏有些無奈,抬手理了理裴真的珠釵:“還有兩年你就要及笄,之後就要為你相看人家了。”
裴真皺了皺眉頭:“可是我不想離開娘親。”
“胡說什麼呢,女孩子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
裴真的內心毫無波動,她覺得自己應該留不到那個時候,隻要等到任務完成就可以走了。
嫁人還是不嫁人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到了宮門口,裴真和方氏下了車。
作為裴風的女眷,她們無疑是顯眼的,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們的身上。
方氏隻當作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