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聽他們說,就知道這個年喜慶熱鬨,蘇洪看著對麵的姑娘,眼中全是笑意:“過年那日,你來嗎?”
這個秋暖也不確定,她不知道過年那日,宮裡會忙到何時:“要是能來,我就來,不過就算是能來,也會很晚很晚了,不用等我。”
說著麵帶甜蜜的痛苦道:“哎,你們也是知道的,仙女都是很忙的。”
話落,一屋子全都笑開了,小草捂著嘴笑的可愛。
秋暖:“我買一些煙花棒,到時候讓蘇洪哥哥帶著你們一起玩。”
氣氛正好,蘇洪想說年後他出去一趟的話,又咽了回去,再尋個恰當的時機說吧!
他已打算好,若是秋暖問他為何出去,他會如實告知。
兩人各自抱了一個熟睡的孩子,秋暖理了理小草的頭發,溫和道:“當日我心情不好,異常想念家人,想讓人陪陪我,才說了哪些,你不必放在心上,若是遇到鐘愛女子,一定要好好把握,我到時候定會隨一份大禮。”
蘇洪靜靜的聽著,等她說完,才抬手拿掉剛才打鬨時,落在她頭上的枯枝:“家父從小就教導我,人要言而有信,我的方子已拿,說了兩年,便是兩年,沒讓你喜歡我,是我的過錯,你不用愧疚。”
秋暖心下漸暖,重重的點頭道:“對,就是你的錯。”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元日已到跟前,康熙昨日給官員放了假,今日無早朝。
昨晚歇在了德妃處,還未用早膳,宮人就來稟,四阿哥求見,已等候在乾清宮。
德妃用瓷勺盛了碗湯,放在康熙手邊,笑著道:“再要緊的事,也要吃了飯再說。”
康熙放下碗,邊起身往外走,邊道:“胤禛性子穩妥,若不是急事,他不會大清早的來找朕,朕先去看看,改日在陪你用膳。”
德妃笑著送走康熙,轉回身臉上已無笑意,不知這年下,又要生什麼風波。
大步回到乾清宮,康熙還未坐下,就指了一個小太監道:“讓四阿哥進來。”
四阿哥一夜未眠,把這兩本書翻了又翻,宮門一開,就帶著書入了宮。
康熙坐在塌上問:“出了何事?”
四阿哥把手中的匣子放到案桌上,打開取出兩本上前遞與康熙:“城中一角開了一間書坊,甚是怪異,不賣書,隻看書,還不允許彆人謄抄,讓誰進入完全看眼緣。”
“有風聲傳出,裡麵的書不一般,衙門幾次突臨,對方都像是有所覺一般,毫無所獲,兒臣尋了過目不忘之人,裝作尋常人進入,方才默出來這兩本。”
康熙把手中的書翻了幾頁,心中就有了猜想,驚喜中夾雜著惱火與失望,他待秋暖不同,秋暖有了這些書,不給他,反而去散給尋常。
一時之間,康熙覺得秋暖錯付了他的真誠與信任。
他看著書未說話,四阿哥又上前把一遝厚厚的紙上放在桌上,上麵寫了書坊的情況,以及進出人員名單。
隨後退了一步,靜候康熙的決定。
時間流逝,除了翻頁聲,再無一絲聲響,康熙合上書:“此事朕知道了,若無其他事,便回去吧!”
四阿哥有片刻的怔楞,隨後說了句兒臣告退。
他以為此事重大,康熙會命人立刻去辦,查封,抓一乾相關之人,不料是如此的風平浪靜。
不得其解中,四阿哥出了宮,心裡的小心又提了兩分,皇阿瑪的心思是越發的難猜了。
康熙翻著書,眉眼帶著冷淡,秋暖給他上了茶,候在一旁,完全不知他看的是何書。
梁九功從門外進來,小聲道:“皇上,戲院此時正在唱戲,熱鬨無比,皇太後她們派人來請,想讓皇上也過去熱鬨熱鬨。”
康熙把書隨手放在一旁:“嗯,那走吧!不能壞了皇額娘的興致。”
秋暖跟著他出了乾清宮,不知為何,總覺得康熙少了往日的溫和。
還未走到戲院,就聽到了吵鬨的喧囂聲,其中幾個阿哥的聲音最為響亮。
剛走進去,五公主就如春日的蝴蝶一般,翩翩跑來,挽著康熙的胳膊道:“皇阿瑪,你怎麼才過來啊!女兒都等了你許久了。”
冬日寒冷,這院中卻像是盛開,康熙麵前一溜的女兒,未出嫁的應當都在這裡了,在後麵是幾位阿哥,行禮叫到皇阿瑪。
康熙笑道:“朕來熱鬨熱鬨,你們各自玩去吧!”
說著往皇太後那邊走去,秋暖和梁九功緊跟其後。
他一來,妃嬪都心內歡喜,各自上前見禮,康熙坐在皇太後旁邊,一一溫和說了兩句,便讓她們各自散開。
皇太後抬了抬手:“皇上喝杯熱茶暖暖腸胃。”
康熙:“多謝皇額娘。”
皇太後:“皇上可是有什麼憂愁之事?哀家看皇上不似往常舒心了。”
康熙放下茶杯笑道:“不過是一些小事,惹皇額娘掛心,是朕的不是了。”
一角傳來驚呼,惹的人齊齊望去,站在皇太後身後的安嬪眼中劃過一抹追思,笑著道:“還是年少時自在,阿哥公主們這麼歡快,都讓臣妾思起閨中時光了。”
幾個人說著話,梁九功心裡打鼓,若是按照以往,皇上應當會讓秋暖與公主阿哥們一同去玩才是,今日怎麼
猜不透何事,垂下頭遮住所有思緒。
秋暖轉頭看了眼那邊的玩鬨,十阿哥玩到興頭上,把大氅脫掉扔給身後的太監。
隨後便又轉過頭來規矩的站著,康熙身邊幾個嬪妃,把他照顧的周到,不需要秋暖斟茶倒水。
她望著戲台上的人出了神,聽不懂唱的是什麼,卻覺得熟悉安心,她奶奶就喜歡聽戲,偶爾還會唱兩句。
“你喜歡聽這個?”
突然的聲音落入心間,秋暖忙拍了拍胸口:“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突然出聲,早晚有一天被你嚇死。”
隨後又奇怪道:“你做什麼了,怎麼還出了汗?”
十阿哥身後的小文子忙把大氅捧給他,求道:“十阿哥,你就穿上吧!要是生了風寒,奴才就要挨板子了。”
十阿哥抓過大氅,剛想展開,看了秋暖一眼,又扔回給小文子:“不穿。”
秋暖送他一個白眼:“你是三歲小孩嗎,還要人哄著穿衣服?”
揮揮手讓小文子走遠點,才靠近低聲說:“你沒有披風,我就不穿大氅,陪你凍著。”
秋暖轉頭,望向他清澈的眼底,嫌棄的往一旁挪了挪,比土味情話還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