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端了些糕點敲了敲門,秋暖趴在床上:“進來。”
“月英姐姐,今日下雪了,我又不想上值了,太冷了,起不來。”
這房間不大,卻異常舒服,瓶中插著紅梅,散著幾縷梅香。
月英笑了笑:“你昨日說想吃馬蹄糕,今日禦膳房做了些,你嘗嘗看合不合口,剛梁九功讓人來傳話,說四阿哥來了。”
秋暖現在也能猜得到,月英就是康熙安排過來的人,不過她心中也不氣惱,她與康熙無衝突,有個安排生活的人也挺好,就像現在,昨天晚上隻是提了嘴馬蹄糕,今日就做好送過來了。
貼心,太貼心了,四阿哥來了,來賠禮道歉了嗎?秋暖笑嘻嘻從被窩裡起來,乖乖坐好,不知道四阿哥那個冰塊臉怎麼道歉,要是隨便說兩句,肯定不行。
月英拿著梳子坐在床沿,手勁輕巧,沒帶來一絲不適。
“你當時給我梳了兩次,我頭皮都疼麻了。”
“那時想著你應當不會梳頭,總要找個由頭,讓你莫要生疑。”
月英:“想出宮嗎?過兩日初五開市,街上會很熱鬨,大的商戶都會請舞龍舞獅。”
宮裡寂寥靜謐,宮外鑼鼓喧天,秋暖重重點頭:“去。”
哎,隻是為什麼要和十阿哥一起,原本她和十阿哥還算是個朋友,現在被康熙逼的,都不想見他了。
梳好頭,吃了糕點,秋暖才往康熙那邊走。
康熙寢宮內,書擺滿了案頭,四阿哥站在他身旁,看到他視線移到何處,就忙把那本書遞過去。
梁九功進門道:“皇上,秋暖來了,是否讓她進來?”
康熙未抬頭,衝四阿哥揮了揮手:“你們出去說,她心思剔透,莫要辯解。”
四阿哥:“是,那兒臣不擾皇阿瑪看書了。”
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賠禮道歉,走至門外,就看到不遠處廊下的小姑娘,走路蹦蹦跳跳,跳脫到不合規矩。
停頓片刻,抬腳走了過去。
秋暖走了這一路,頭上有了白雪,看到人就停了下來,用帕子掃了掃肩頭,裝著大爺的款,不知道這雍正在他爹的威迫下,會怎麼道歉。
人已到跟前,卻半天不開口,秋暖:“愣著乾嘛?不道歉那我走了啊?這大冷的天。”
她轉身要走,四阿哥拱手道:“當日是我思慮欠妥,多有得罪,還請秋暖姑娘莫怪。”
秋暖眨眨眼:“然後呢?沒了?”
“我當日的驚嚇可是實實在在的,吃不下,睡不著,你這一句莫怪,就完事了?”
四阿哥:吃了一盤餃子,睡到太陽高升,可真看不出來驚嚇。
這是得罪不起的人:“胤禛愚笨,還請秋暖姑娘指教?”
秋暖皮膚白皙,披著大紅的披風,身後白雪把黃瓦掩蓋,美的純淨,她卻伸出了兩根手指,俗氣的比了個錢的手指。
“總要出點血吧?彆說我訛你,你這一句話,我心裡可是氣不順。”
四阿哥這趟差事真是心累無比,失了皇阿瑪的信任,又要送了錢財出去。
“皇阿瑪既讓我給你道歉,那你提些要求也是應當的,不知道你有何想法?”
這個事,算事也不算事,三瓜倆棗的不值得開口,要的多了倒像是訛人了:“要不,你自己估摸下?看看這頓嚇能值什麼價?”
讓四阿哥估摸,那便是分文不值,隻是不敢再讓她鬨到康熙麵前,垂眸想了想:“郊外有個莊子,你覺得如何?”
秋暖傻了下,隨後眸中發亮,重重點頭:“我覺得行。”
她單方麵宣布,和四阿哥的恩怨一筆勾銷,這太大方了,現在想想,四阿哥也太膽小了,怎麼不多嚇嚇她。
她在大清的第一份產業,想想還挺好。
她喜意明顯,怕她失望後再找康熙哭訴,解釋道:“是個小莊子”
還未說話,就被秋暖打斷:“沒事,再小我都不介意,四阿哥,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爹告狀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咱們私下解決,咱都是個講理的人。”
四阿哥:可真沒看出來。
秋暖踩著白雪,笑的猶如旭日陽光,一路上在想著,自己在莊子上的房子應該要蓋成什麼樣的,最好再弄幾個大棚,可以在冬天也吃上水果,她手機裡麵餘額不多,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四阿哥回到康熙身旁,康熙翻了頁書,隨意問道:“她滿意了?”
四阿哥:“兒臣把京郊外一處不大的莊子給了她,她很是歡喜。”
康熙放下書,看著桌上隨風而起的龍檀香氣,不知想著些什麼。
四阿哥心中一窒:“不知此事是否是兒臣做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