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站起身,走至屋外,滿目都是洋洋灑灑的落雪:“朕在想,她初時是禦膳房的宮女,來到朕身邊當了奉茶宮女,此時是掌事宮女,無論她是否嫁胤俄,都會真切的感受到,身處高位是何種滋味。”
“今日你給她一個小莊子,她歡喜,日後有人給她一個大莊子,她更會歡喜,久而久之,是否會想來的越來越多。”
這話問四阿哥,他的回答是:會,沒有人願意屈居人下,都是一步步滋養的,隻是此話卻不能說,隻單單立在康熙身後。
四阿哥今日進宮,就是給秋暖賠禮道歉,事情辦完,康熙也就揮了揮手,讓他跪安了。
秋暖想事情想的出神,一不留神被人從後麵提住了披風領子,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氣到:“十阿哥你給我鬆手。”
十阿哥拎她跟拎小兔子一樣,毫無壓力,手腕轉動,讓她轉了個方向:“爺惹你了?你生病爺還心裡掛念,你卻次次不見我,你可知我這兩日做什麼去了?”
披風被人拽著,把她的形象都毀了,秋暖氣的一腳踹了過去:“你再不給我放手,我咬死你。”
腿上一疼,看她臉都氣紅了,十阿哥氣虛的鬆開手,又把疊在一起的披風給她放好:“彆氣彆氣,我跟你說件事,你會感謝我的,我前兩日遇見了你兄長秋易,他惹了禍事,被發配寧古塔,是我把他救下的。”
說完等著她感激的道謝,卻隻得到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哦,秋易啊,我小時候住在他家,他抓蟲子捉弄我,往我飯菜裡摻泥土,在我睡覺時一頭涼水澆我頭上,我們倆是仇人一般的關係,所以你救了我的仇人,還想要我感激你?”
秋暖說的實在是可伶,十阿哥腦中浮現幾個畫麵,想到小小的她寄人籬下,這麼受人欺負,氣的雙手握拳,手背青筋凸起,壓著怒火:“爺去幫你報仇,怪不得這人長的麵目可憎。”
秋暖打發道:“去吧去吧!最好是把他打一頓,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十阿哥腳步抬起又落下:“那我初五來接你出宮。”
看她點了頭,他才略帶不舍的離開,直接出了宮。
他信心滿滿,秋暖心裡發笑,能找到算你厲害。
當天,找不到人的十阿哥衝到四阿哥府,磨到天黑都未探到秋易的消息。
初五一早,秋暖還未起床,月英就敲了門。
秋暖悲痛道:“不會是十阿哥到了吧?”
月英:“十阿哥未到,是我讓人給你趕製了兩件衣服,想讓你試試合不合身,不合身的地方再讓繡娘改一改。”
這日子還真是和之前天差地彆,起床試了試,都挺合身,也就不在睡了。
月英:“要用早膳嗎?”
秋暖:“不用,我去街上吃一些。”
走到侍舍外,也沒見那日信誓旦旦說初五來接她的人,也不等他,直接往宮門而去。
快要走到宮門口,十阿哥才急急忙忙跑來:“你今日怎麼起這麼早,我昨日問過月英,她說你最早也要巳時起,這才剛到辰時。”
她出宮是要見蘇洪的,帶著十阿哥肯定不方便,等下還是要想個辦法把他甩掉,秋暖回頭對他露了個笑臉,笑的十阿哥心慌。
“沒事,你來的也不晚。”
宮門口除了馬車,另有人牽著馬等候,秋暖疑惑道:“這麼冷的天,你騎馬嗎?”
十阿哥接過韁繩,拍了拍馬背:“嗯,我的馬,叫翼飲,有段時間沒帶它玩了,今日剛好讓它撒撒歡。”
說著就拽過秋暖的手,放在馬鼻下:“翼飲,聞一聞,她是秋暖,以後你要護著她。”
馬的鼻息噴灑在掌心,癢癢的:“去哪撒歡?”
“你不是想去城郊看莊子嗎?”
好吧!月英還真是個傳聲筒,她昨日嘀咕了一句,就跑到了十阿哥的耳朵裡。
翼飲被人牽著侯在一旁,兩人走到街角,果然如月英說的那樣,鑼鼓喧天,人人喜氣洋洋。
秋暖指了指人群後的糖葫蘆,轉頭對十阿哥說:“你可以去幫我買嗎?”
十阿哥看了眼糖葫蘆的位置,隨後伸手抓著她的手腕:“今日人多,你彆走丟了。”
他眼中的關切明顯,秋暖歎了口氣,還是不能偷偷溜掉,否則十阿哥要著急了,再折騰一下,傳到宮裡,下次康熙說不定就不讓她出來了。
“十阿哥,跟你商量個事行不?我要去見個朋友,帶你去不方便,你在巷口等我行嗎?”
十阿哥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所以你說讓我去買糖葫蘆,是想甩開我?”
秋暖認錯道:“我已經懸崖勒馬,回頭是岸了,你看,這不是找你商量了嗎?”
他嘴角繃著,還是拉著秋暖的手腕往糖葫蘆那邊去,秋暖發愁,這人怎麼說不通呢!
從小販手中接過一串糖葫蘆,十阿哥瞥了她一眼:“走吧!你不是要去見朋友嗎?”
走至人少處,十阿哥才把剛買的糖葫蘆給她,隻是依然對她沒個好臉色:“你彆想著甩開我,你自己一人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