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無奈,隻能回去交差,康熙看著單子歎氣,也不知是該說她太過貪心都想要,還是太過信任他。
拿著筆加了一盞茶的功夫,才住了手:“把這些規整出來先備著。”
梁九功伸頭看了看,老臉笑成了一朵花:“秋暖這所說的選擇困難症,看來也是福分,皇上加的這些個好東西,任她自己選,可也選不全。”
康熙又把單子看了一遍,無不妥才示意梁九功收起來:“到時的獎賞,戶部會從國庫裡麵撥出,朕這私庫的東西再加上,她成婚的嫁妝也就差不多了,兩個阿哥前後腳成婚,自是會被比較,若是相差甚大,與女子來說,總歸是抱憾終身的,她又是個心氣高的。”
“她若真的能做到畝產五,於國是忠,於朕是義,朕自然不能薄待她。”
梁九功點頭稱是,麵上有了沉重之色:“奴才還記得,小時在宮外,收成不好時,每畝地隻能產個半石糧食,每頓飯吃個三分飽,更有甚者,一天一頓飯,餓了就喝兩碗水充饑。”
“秋暖姑娘若是能把糧食變成畝產五石,不知能救多少性命,功在千秋。”
康熙眯著眼轉著扳指,估摸了下時間:“你去把阿靈阿叫來。”
梁九功忙退出殿門,讓陳四帶著人去宣阿靈阿。
阿靈阿提著朝服衣袍,急急忙忙趕來,聽到太監說康熙讓他進去,忙跨過門檻,跪下行禮問安。
康熙眉頭深鎖,重重的歎了口氣後,才抬了抬手:“愛卿平身。”
摸不透何事,阿靈阿斟酌著問道:“不知皇上喚微臣來,是否是有差事需要交給臣去辦?”
康熙悔意浮現麵上,指了指桌上的一紙賭約,讓梁九功送下去給阿靈阿。
阿靈阿雙手接過,低頭看了眼就知何事,那日康熙出宮未做遮掩,又喝了酒在大堂鬨的沸沸揚揚,早已知曉,更是私下裡相聚的談資,隻是礙於龍顏,不敢透漏出去,更不敢說到康熙麵前。
哪怕是禦史,也在反複斟酌,不知該不該在早朝奏上來。
今日康熙把他找了來,阿靈阿不知康熙的想法,低著頭看了片刻,隨後抬頭笑著道:“臣愚笨,一時竟看不出這落款是何人,不過這字顏筋柳骨,倒是仿的有幾分像皇上。”
康熙心裡說了句老狐狸,一句話說的,真是進可攻退可守。
麵上揉了揉眉心,憂愁道:“就是朕的字,那日朕心情不錯帶人出了宮,醉了酒,竟與人打了賭,現在想來,此事可是難辦異常。”
阿靈阿驚道:“這竟是皇上的字,那這賭約?”
“賭約自然也是朕酒後定下的,今日讓愛卿來,也是想讓愛卿拿個主意。”
君臣時日已久,他如此說,
阿靈阿也就摸出了他的心思,這就是不想毀約,無論是否酒醉,一國之君毀約,都是一個話柄。
既然康熙沒有毀約的意思,阿靈阿自然不會當個逆臣,勸著讓他言而無信。
拱手道:“皇上,西林覺羅家臣略有耳聞,塗蘭家無女兒,自是結不了兒女親家,隻是這賭約上皇上寫的是與西林覺羅家結為兒女親家,那此事就難辦了起來。”
康熙心想,知道了這紙賭約,怕是滿朝文武都對西林覺羅家臣略有耳聞了。
阿靈阿:“為今之計,隻有讓阿哥娶個西林覺羅家的女兒才好,隻是西林覺羅家的女兒自是配不上阿哥的,微臣覺得接進府中,當個侍妾就可。”
康熙忙擺擺手:“上麵是寫的兒女親家,當個侍妾算什麼兒女親家,這和毀約有何區彆?”
阿靈阿身子頓了下,想了想繼續道:“那隻能委屈阿哥,娶個側福晉了。”
康熙手搭在案桌上,身子前傾點了點頭,像是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朕派人差過,朕身邊的奉茶宮女秋暖,剛巧就是西林覺羅家的人,胤俄喜歡她,你應當也有所耳聞,要不然就把秋暖給他當了側福晉,你覺得如何?”
阿靈阿腦中嗡了一聲,想也不想的拒絕道:“皇上,十阿哥不妥,十阿哥嫡福晉都未訂下,不適合訂下側福晉,聽聞秋暖與其他娶過嫡福晉的阿哥們關係也都不錯,想來更為恰當。”
十阿哥喜歡秋暖,無人不知,不是他這個當舅舅的心狠棒打鴛鴦,不想讓他抱得美人歸。
實在是美色誤人,心間上的美色更為誤人,十阿哥現如今都日日去個小宮女麵前獻殷勤,外人背地裡笑了又笑,這要是娶進了府中,那還得了。
不知不覺間,十阿哥毫不遮掩的行為舉動,不止讓佟妃這些後妃覺得秋暖是個狐媚子,連阿靈阿等外臣眼裡,都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