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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硯牙癢。

裴摯眼睛眯出幾分狠勁兒,“孟姝算什麼東西?這珠寶品牌本來這次就偏向找男星代言,原先看上的那位出了點事兒,就年初的tao色新聞,你應該也知道。後來品牌方看上的就是你。彆看她對你表麵客氣,這代言她瞄了好幾年,從兩個月前開始,為了讓人家打消對你的念頭,她那一夥子人輪番在人高層麵前編你的黑料,說你耍大牌、拍戲中途毀約、還有其他的我都不好意思提。”

裴摯越說越不痛快,要不這些天他在忙什麼呢?

拐彎找人打聽內幕,讓湯珍珠替白硯澄清唄。

不管澄清的目的是什麼,澄清本身有問題??

其實這種程度的黑料通常沒多要緊,後台夠硬、對輿論風向控製力強,一切都不是問題。可白硯那公司是個什麼小破公司啊。

孟姝那女人真是很能抓人短處,還買通品牌方內部人員,把白硯這一圈人完全隔絕在門外,品牌商找代言人,哪個不擔心藝人本身的名譽風險。

所以,裴摯鄙夷地說:“她就是個純小人,咱們拿回自己的,順便給她一巴掌,心裡有什麼可過不去的?”

聽著好像挺對。

可給人一巴掌,還得給自己找個套裝身上,這是個什麼道理?

白硯越想越氣,“所以你就替我做主?”

裴摯打了個哈哈。

他分寸不讓地逼視裴摯的眼睛,“你能替我做主?”

裴摯笑著,又摳出個誠懇樣,“不是,我說這些就想讓你少難受一點。”

白硯反唇相譏:“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是吧?”

這話果然沒毛病。

真是個雞飛狗跳的夜晚。

裴摯做了不太好的夢,乾脆半夜爬起床,到白硯門口睡下了。

清早,他是被門鈴聲驚醒的。

犯著床氣正想發火,“哢嚓”一聲,是開門聲,轉頭見白硯站在門口瞧著他,麵色十分不善。

還沒消氣呐?他嗖地跳起來,打個招呼,“早。”

白硯也是真想不通裴摯的腦回路,在他門口的走廊牆角睡覺?

急著下樓開門,他邊走邊譏誚地說:“這是我家,我還能跑了?”

裴摯抓了把頭發,睡眼惺忪地說:“萬一呢?”

這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

來客是小老板,意圖很明顯。

白硯穿著睡衣在書房接見他。

小老板果然坐下就開始求情,“他都給你當了五年經紀人,看在交情份上,你就當再給他一次機會?”

白硯說:“他連本職都做不到,還要什麼機會?”

小老板說:“他做到了啊,我爸以前就是讓你彆亂接代言,彆短視,你那會兒不也是這麼想的嗎?現在你都一線了,夠接好的了。他看準機會下手,有多大問題?我記得我爸去的那年,你自己不也想要大牌代言嗎。”

白硯想揍人,不跟他本人商量,果然沒問題?

小老板一瞧他的臉色,居然跟裴摯一個腔調,“我錯了!”

挺好,一個一個認錯都挺利索。

然後下次繼續再錯。

白硯氣不打一處來,“你也知道我幾年前就想要大牌代言,我為什麼沒接?就是因為看清了現實。”

小老板頓時語結。

白硯繼續說:“我入圈到現在靠的是什麼?你心裡沒點數?演技不錯,外貌好,觀眾緣得天獨厚,最重要的是三年沒漲片酬的讓步。”

做到全部,他才能片約不斷,即使他所在的公司是個草台班子。畢竟,哪個投資商會跟錢過不去。

正因為這樣,被他擋道的同行不知道有多少。

孟姝在背後算計他,有多想不到?那麼多選角時在他手下落敗的小生,說不定偷偷紮小人的都有。

小老板像是有些難受了,“彆這麼說,你是影帝爸爸啊。”

這麼天真,確實應該回爐再造當個寶寶。

白硯真是怕了他了,這人居然能當老板,“接代言跟影帝有必然聯係?影帝隻有我一個?那就是個修羅場,競爭起來玩命互鬥是常事,誰黑贏了誰上就是規則。”

在這個規則裡,本身資質足夠又有強勢背景的藝人是令人信服的王者,資質不夠靠背景出頭的是玩家。

小老板不服了:“成規則就一定對嗎?”

白硯太陽穴直跳:“不顧規則,你在圈裡能活?”

他公司就這樣,他認了。

雖然他也有自己的手段,可沒那個耐心總跟人撕,就不把自己摻到那個局裡玩兒。

這次,他沒表現出爭取的訴求,而且隻是個開始,孟姝才隻做到在背後黑他的程度,但凡他有點表示,或者孟姝運作一段時間還達不到目的,就要在網上跟他血雨腥風了,到時候多少人等著對他落井下石?

他壓得住彆人的口風還好,萬一沒有,他倒了,草台班子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所有的現實,白硯都看得太清楚。

不好看的,他都看得太清楚。

就孟姝對他做的這些,放在圈裡算什麼惡?

一幫小孩一驚一乍的,真正的極惡,這些孩子見過嗎?

小老板被訓得頭都抬不起來,戰戰兢兢地說:“你是真正靠自己紅起來的演員,連你都不敢爭取自己應得的,公司這些孩子怎麼看得到希望。”

白硯腦子一炸,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沒有後台,又把副導演xing騷擾爆得整個橫店都知道的新人女演員,沒有後台,連一分錢都不願意摳出來給角色導演的新人男演員。他們不紅很難理解?你對這個世界有什麼誤解?”

讓這群道德標兵乾淨地演戲,乾淨地紅,你有你老子當時那種手段?

他突然起身,幾步到門口,開門。

果然,裴摯在門外。

白硯一怔。

“牆角好聽嗎?”片刻後,他冷冷地問。

裴摯本來也是個愣愣回不過神的樣兒,很快一咧嘴角,“我來問你早餐要不要加蛋。”

白硯漠然不語。

對視幾秒,裴摯轉身,走了。

白硯在原處站了一會兒,轉頭對小老板說:“我說這些不是怪你。我們都認清現實,有多大能耐說多大的話。你今年多大?中學二年級畢業沒?”

小老板小聲嘟噥,“我的意思是,至少,他們去幫你澄清不是錯。”

白硯眯起眼睛,小廢物你今天出息了?

小老板腦袋又縮回去:“我錯了,拿不拿代言,他們應該先問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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