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簽(1 / 2)

第七章

人對沒有寄予過感情的人總是能淡然處之,所以,即使得知孟姝的行徑,白硯對這人也就是冷漠加警惕,恨談不上,這個世界沒那麼多快意恩仇的事,他也不能把人弄死。

既然對孟姝都漠然處之了,還對經紀人下狠手難免有些窩裡橫的意思,所以這天上午,經紀人再次出現在白硯的書房。

他向白硯鄭重道歉並表示誠心悔過。

然後談到正事。

不管裴摯和經紀人辦事的畫風有多清奇,對方意向都拿出來了,白硯突然退出就不是成人世界的處事方式。

白硯把改過的意向書遞給經紀人:“我的意見全在上邊。”

經紀人低頭一瞧,看到代言費那一行,愣了。

這這這……

可白硯先是用眼光冷冷逼視他,接著垂下眼眸,餘光似乎瞟著窗邊的方向。

經紀人也朝那邊瞥一眼,裴少爺正靠著窗台玩手機。

自家影帝這眼色,他要是再看不出就可以從此轉行,經紀人覺得自己現在有必要抱一下白硯的大腿,於是拔高聲音說:“這個價,太低了!跟白出力有什麼區彆?”

真是跟白出力沒多大差彆。

白硯這是要借他的嘴說出來,讓他和裴摯都知道,他們自說自話找的代言,就是給影帝添了個亂。

果然,裴少爺抬起頭,神色不明地望著他們。

白硯很適時地正麵回答了他的話:“反正是衝著不得罪人去的,還介意人情得再徹底一點?你就說是看湯珍珠的麵子。”

經紀人說:“好。”

其實吧,好像也沒那麼糟。

做一次人情沒關係,很多藝人都是這麼做的。

反正好的奢侈品代言,隻要接到一個,其他種類的也就跟著自己長腿跟過來了。

可白硯這次說得很明白:“謝謝你們替我澄清,但不要再給我接代言,需不需要我複述三遍?”

經紀人:“……”

能怎麼辦呢?是吧。也隻能這樣。

再說影後。

孟姝發照片前幾天發過跟好幾位藝人的合照,借此突出一點:對她而言,白硯不算很親密的朋友。

那晚發到微博的照片是張三人合照,除了她跟白硯還有一位自己工作室的小生,照片的效果是這樣:孟姝自己被精修得格外雍容華貴,小生次之。

白硯的畫風……因為光線和角度問題,還不如原汁原味的白硯。

白硯一向不喜歡跟女星爭豔,所以即使看著不對也轉發了,後頭竟然是這麼一場大戲。

這件事的結果依然魔幻,塑料花友誼破碎之後,影後跟影帝當眾扯頭花?

對,白硯就是這麼想的。

他已經做好了扯頭花的準備,讓人替他盯著微博,誰知沒等到影後取關,反而等到孟姝的電話。

孟姝把影後特質發揮到淋漓儘致,由衷地說:“你的好消息我聽說了,恭喜。”

這才是在娛樂圈生存的角色,用不入流的手段爭搶,用不要臉的方式一笑泯恩仇。

白硯有些意外,淡淡地說:“同喜。”

當然,喜不喜得起來就是影後自己的事了。

可孟姝又說:“張總聽說我們交情不錯,想通過我約你和裴先生吃頓飯。今晚你們有時間嗎?”

白硯猛地一怔,張總是孟姝背後的老板,指明找他和裴摯吃飯,這哪是衝著他,這是衝著裴摯。

這幫子油滑角色,碰到厲害人物時臉色變得格外快,俗稱欺軟怕硬。

事情很明白了,人家已經知道裴摯替他出頭,這是要跟裴摯講和?

能讓這種人物挨個低頭,裴小混蛋家現在到底加入了什麼了不得的組織?

白硯給了個最正確的答案:“我不知道他的時間。”

孟姝特彆誠懇,“我跟裴先生也不熟,我本人隻管邀請你。”

電話掛斷,房間突然打開。

裴摯一手揣兜,一手掂著手機,興衝衝地說:“給你講個笑話,那幫子孬貨要請咱倆吃飯。”

白硯問:“你怎麼說的?”

裴摯指頭夾著手機轉了個圈,吊兒郎當地說:“我說我去,讓他們等著。”

…………

短短幾分鐘,白硯已經想清楚原委。

孟姝背後資本固然了得,可裴摯前不久剛達成成就:一次鬥毆直接打趴一位資本大佬。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看得明白,有更強大的力量對那位資本大佬出手,更有心的早開始猜疑裴少爺鬨事就是個導火索,裴摯跟這股力量就站在同一邊。

對於這種不明深淺的角色,當然是選擇不輕易得罪。

裴摯小瘋狗……其實是瘋狗王子。

白硯沒說話,轉身到衣帽間換衣。

裴摯像個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眼見他拉著領口脫下家居服的套頭衫。

看著那一身白皮和緊實韌勁的薄薄肌rou,裴摯登時就ying了。

一直到白硯把襯衣扣子扣到頂,裴少爺才回過神,“不是,你真要去?”

行,合著瘋狗王子讓人等著也是忽悠。

白硯理好衣服就往外去。

裴摯攆在他身後,“搭理他們乾嘛?”

你說呢?

你裴少爺惹出來的事兒,現在托你的福有門路和平解決,這頓飯當然得吃。

就算裴摯不去,白硯自己都得去。

以前他不喜歡哪個老板就不應付場麵,結果最多不演人家的戲,反正他不缺戲演。可眼下這是結了梁子各退一步的事兒,就算再不耐煩他也得有個態度。

他要退圈了,他得給草台班子幫眾們留條後路。

即使,就在今天,他的退圈時間又被強行推遲了幾個月。

到玄關,白硯利落地換鞋,果斷抓起車鑰匙。

可轉瞬,鑰匙就被裴摯一把抓過去。

裴摯笑著說,“我想通了,咱們不如去宰他們一頓。”

白硯由著他跟著了。

反正,是裴少爺惹出來的事兒。

裴摯這天開的是自己的車,就是那倆悍馬。

白硯一上這車就眼皮直跳,耐著性子說:“既然要去,就彆鬨。”

裴摯格外痛快,“我聽你的,去了就要客氣,我記住了。”

白硯把眼光轉向窗外。

很快,聽見裴摯問:“那你記住了沒?”

他轉頭,“什麼?”

裴摯眼神特彆認真,“記住我愛你。”

行,又來了!

白硯聽這幾個字耳朵都快聽出繭了!

麵對裴少爺見縫插針的調戲應該怎麼樣?當然是果斷裝死。

於是白硯乾脆把頭靠在椅背,閉上眼睛。

本來隻是想裝個睡,可沒一會兒真來了困勁兒,畢竟昨晚氣得半宿沒睡,今天整個白天過得都挺耗神。

白硯其實有些不放心,畢竟裴少爺前科太多,強撐開眼皮看車確實跑在去會所的路上,才把心定下來。

一陣黑甜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再睜開眼時,車窗外是夜幕下荒草淩亂的曠野,不遠處是被路燈照成橙黃光帶的馬路,不時有車呼嘯而過。

現實版的我在哪裡我是誰。

白硯驀地坐直身子。裴摯的聲音從旁邊來,夾著揉塑料袋的窸窣聲,“醒了?將就著吃點兒,路上沒見到其他好吃的,就這一家kfc。”接著,漢堡的紅紙盒被遞到他麵前。

真是突然暴躁,這條瘋狗的秉性,他怎麼就想不到呢?白硯一把掀開紙盒,手伸進兜裡摸,什麼沒摸著。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