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1 / 2)

第二十章

如今,白硯再回想當年的自己。那時候的他,有著跟全世界對抗的勇氣,更有著好像永遠也耗不儘的輕狂,就像現在的瘋狗王子。

那一天,被母親耳提麵命。

白硯說:“因為還沒發生的事丟下裴摯,我辦不到。”

他媽冷笑,“沒想到我們家還出了條硬漢,你還是太年輕。”

白硯坦誠自己:“我或許年輕,可從在一起的那一秒開始,我就打算對他負責。”

要對裴摯負責,是白硯跟這個世界對抗的開始。

年輕時候的承諾總是來得太容易,隻是,到最後,他們好像誰也沒能做。

真實世界的那一道口子撕開之後,現實就隻能以病態的方式呈現骨感美?也不完全是。

第二個發現白硯和裴摯不尋常關係的,是裴摯的母親。

那是白女士發現後的第三天,白硯依然故我地跟裴摯出雙入對,隻是,在外邊時收斂了些。

那一晚,他們一起回到一起合住的小家,開門還來不及進屋,遇到了從電梯出來的裴太太。

裴太太給兒子的午休房就在小家隔壁,一梯兩戶。裴摯這樣安排最初隻是為了方便應付父母查崗。可誰也沒想到裴太太會在晚上來查崗,還跟他們撞個正著。

女人的直覺不能小視,雖然還有許多理由能解釋當時的狀況,可裴太太站在他們的小家門口,不容分說道:“讓我進去看看。”

他們可以拒絕,但誰都沒有。以裴摯的個性,也沒打算把他們的事瞞一輩子。

進屋看,一切了然,各種白硯的照片被裴摯掛了一牆,其中不乏他們倆躺在床上,chi裸上半身露在被子外的合照。

裴太太從驚愕到冷靜隻用了一分鐘。隨後問:“你們究竟是對xing好奇,還是互相喜歡?”

裴摯說:“我要隻是對這個好奇,什麼樣的人找不到,我哥也一樣。咱倆是正經處對象。”

裴太太又看白硯:“白硯,是嗎?”

白硯沒說話,但握住的裴摯的手,十指緊扣,一點放開的打算都沒有。

他已經表達了自己能表達的所有,而後,像是等著一次審判。

可等來的是感同身受的包容。

裴太太這樣說:“我不認為直男能被掰彎,所以不問你們是誰掰彎了誰。隻是,兩個男人,路會比平常人難走,你們得有準備。”

在白硯出聲之前,裴摯說:“還要怎麼準備,我就要我哥,隻要我哥。”

裴太太哭笑不得,“你就是仗著我們都縱你。”

然後,這個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對白硯說:“雖然難開口,可我們必須給你媽媽一個說法。事情總是要麵對的,阿姨陪著你和裴摯去,你怕嗎?”

她說:“不用擔心太多,你媽媽一直是個懂得體諒的人。”

怕或者不怕,白硯已經沒空思考。

他母親跟裴太太是情同姐妹的摯友,他隻是驚訝於兩個女人對彼此的態度如此不同,他媽對裴太太,換成現在的說法,就是塑料花友情。可裴太太對他媽,卻是認真的。

裴太太傻白?並不。她本身是個富家小姐,少時家道中落,但憑著長輩積累的人脈,很年輕時事業就頗有建樹。

她後來嫁給新貴裴明遠,從此吃著股份紅利當起了全職主婦,全心相夫教子。拿得起也放得下,給自己留有退路,人生目標又無比明確。這是個多厲害的女人。

他母親跟裴太太不同。許多年後,究其原因,白硯覺得似乎也不難解。

他母親一直自己支撐全部,在叢林法則裡存活。裴太太急流勇退後,在小家庭裡得到了分量和方式都最恰當的愛。

得到過最好的愛的人,往往更有愛人的能量。

似乎沒有誰,能脫離環境的影響存在。

所以白硯這次又不長進了,經紀人離開後,他向小老板表示,自己不需要下一個經紀人。

小老板一愣,“你確定?”

白硯說:“我現在隻需要法務。”

是的,經紀人這個存在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必要,這幾年,大都是資源上門找他,真正他出去爭什麼的情況太少見。以及,他片酬開口不高,也不存在需要誰替他要價。有幾個法務替他看合同就已經足夠。擬表演合同細則,他助理就能做到。

小老板又戰戰兢兢地說:“我把那誰繼續留在公司,行嗎?”

說的自然是白硯的前經紀人。

白硯說:“你自己看著辦。”

意料之中的事,小老板心軟。

白硯真切地覺得,他跟小老板都入錯了行,他倆混什麼娛樂圈啊,去開難民收容所更合適。

不過,留下經紀人是對的,草台班子已經有一群耿直角色,總得留個有心思看風向的。隻要,做事全看風向的這位,彆做他的主就行。

就在當天下午,白硯跟經紀人分道揚鑣的消息不脛而走,藝人跟經紀人分手不算什麼,可這卸任的經紀人還繼續留在公司,其內幕就值得深思了。

白硯接到的第一個電話居然來自孟姝背後的東家張總。

對,被他和瘋狗王子放過鴿子、得罪到底了的張總,這次親自來電對他噓寒問暖。

張總說:“白硯啊,其實我一直覺得你這兩年的資源跟你本人不匹配,不管以前有什麼不愉快,明珠蒙塵是我們這種人最不願意看到的事。”

怎麼做明珠才能不蒙塵?很簡單,你要是跟你公司有不愉快,我這兒的大門對你敞開。

真商人!恩怨情仇都很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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