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的白月光(1 / 2)

白硯心臟像是被什麼重重錘擊了一下,可他完全顧不得恐懼,在自己的影子裡,他依稀瞧見白紙的折疊中縫掖著幾根頭發。

白硯手沒敢動,見裴摯對他伸出胳膊,不禁低喝出聲,“先彆碰我,打電話給郝鄔,快。”

他的手指隻在紙片邊緣停留,一分鐘後,匿名信被他放在客廳的茶幾。

這封信是從超市購物袋裡拿出來的。

晚間外出,在超市結賬之後,這一路他們好像隻在奶茶店門口停留過,可到底是誰,又什麼時候把這東西塞到了袋子裡,他們竟然一點都沒發覺。

白硯坐在沙發,對著信紙怔怔出神。

裴摯罵了聲艸,急忙安撫白硯:“哥,你彆怕,有我呢,媽的,全怪我今天招子沒放亮。”

白硯嘴角揚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我沒怕。也不怪你。”

這事自然不怪裴摯大意,奶茶店門口人來人往,他們倆當時忙著交頭接耳說笑,誰的眼睛也沒生到後腦勺。

而且,他怕什麼?

眼下,他隻怕這是單純的恐嚇。

對平常人來說,大過年的收到這種東西,或許會覺得晦氣,可他不會。

這事兒要是真跟東曉有關,他求之不得。

半個鐘頭後,郝鄔到了,還不止自己,這次,還帶著兩個陌生男人。

郝鄔神色凝重地問事發經過。

白硯說:“我能確定,我們從結賬口出來的時候,這封信還不在購物袋裡。”

裴摯抱臂站在一邊,“從結賬口到停車場的路就那麼長一點,咱倆一塊,隻在奶茶店門口停過腳。你能弄到監控錄像?”

裴少爺這意思就是,你不能,我自己上。

郝鄔立刻說:“這事讓我去辦,你彆操心,你陪著白硯比較要緊。等會兒我再叫兩個人過來,以防不測。”

防什麼不測?人家都騷擾到白硯本人麵前了,他們總得有準備。

裴摯點頭,“找兩個本事大點兒的。”

郝鄔眼神又轉向白硯,“你關心東曉的去向,這事兒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白硯略作思忖:“太多了。”

當初劇組的一乾人等,後來的陳老先生,甚至他們學校的許多位老師。

這還隻是直接目睹的,這些人都長了嘴,所以消息也就像是長了腿,一傳十十傳百,略略知道些眉目的吃瓜群眾不知凡幾。郝鄔認真想想也應該明白。

郝鄔又問:“你最近得罪什麼人沒有?”

白硯反問:“被我擋道的人還少嗎?可如果是他們中的一個,用這種手段給我找不痛快,好像也有些說不通。”

的確有些說不通,如果是基於利益跟白硯發生過衝突,用這種不疼不癢的陰損招數,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呢?單純給白硯添堵?如果是這樣,那幾根頭發絲又代表什麼?

所以此時,無論郝鄔還是白硯,心裡都有些難以言說的激動,他們寧願猜測,這是誰在向他們傳遞消息。

跟東曉有關的消息。

更願意猜測,這是變tai凶手在向他們示威。

猜測總是需要證實的。

郝鄔帶來的陌生男人戴著手套,小心地把信和頭發絲都收進塑料袋裡。

弄清所有,郝鄔說:“行,我們先走了。做完鑒定,我會儘快給你們答複。”

這注定是個難以入眠的除夕前夜。

郝鄔動作挺快。

次日上午,白硯就接到郝鄔的電話,郝鄔請他出馬對著監控視頻辨認投信者。

監控視頻的清晰度不算高,甚至,投信者紮在人群裡,連朝購物車扔東西的動作都沒被拍到,郝鄔身邊的男人應該是長期做刑偵的,靠反複回放那個人路過走道時的麵向和步態確認了目標。

戴黑色棒球帽,紮在人群毫不顯眼的中等個頭,白硯搜腸刮肚地細細思量,最後搖頭,“我沒見過這個人。”而後又看裴摯。

裴摯眉心緊皺,“我也沒見過。”

行,尋找投信者,又是一次大海撈針。

接著,郝鄔對他們說:“那信和信封上隻有白硯的指紋。”

果然,傳信的人有心隱藏自己。

白硯迫不及待地問:“頭發呢?能驗出是誰的嗎?”

昨天,郝鄔告訴他們,東曉是個棄兒,因為有過尋找親生父母的念頭,所以,中學時曾到公an局做過DNA采樣,要是那幾根頭發跟東曉本人的DNA能對上,至少能說明一個事實:東曉的確還活著。

郝鄔說:“彆著急,這個需要反複鑒定,我們需要些時間。你們先彆想太多,好好過個年。”

他們這些人,誰能心無旁騖地過年?

可白硯覺得郝鄔說得對,左右都得等消息,愁是一天,樂也是一天,大過年的,何必繃著一張臉讓身邊人跟著焦慮。

因此,回家路上,他問裴摯:“該備的菜差不多都備好了,可我想著,咱們回家包點餃子是不是更有氣氛?”

南方人的大年夜,餃子不是必須品。

裴摯也看出他哥想讓他好好過個年,反問道:“你會?”

白硯說:“不會還不能學?可彆讓我自己學,待會回去,咱倆誰都彆閒著。”

他們先去公墓拜祭兩位母親。

車行駛在市郊的馬路上,隱約能聽到鞭炮聲。

是的,這天是除夕,是他們單獨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除夕。

家裡有做餡的料,路上,裴摯下車買了袋麵粉。

回家,草草解決午飯,白硯開始張羅和麵。

裴摯撩起袖子,“我來。”

白硯套上圍裙,“你先在一邊兒待著。”

和麵得兩手用力,裴少爺右邊肩膀好沒好全,弄出點事兒來可就樂極生悲了。

於是,裴少爺在一邊單手剁肉,兩人在廚房裡叮叮梆梆地忙開。

好容易準備完全部,白硯出了一身的汗,略微收拾一下,跟裴摯兩人坐在餐桌邊上慢慢地包起了餃子。

小時候,白硯去裴家吃年夜飯,也包過幾回餃子,那時候裴摯才跟案台一般高。

倆小孩看著大人把軟乎乎的麵團揉來揉去,都把下巴掛在案台邊沿不肯走。

裴太太笑嗬嗬地給了他們一人一團麵,“你們也來幫忙。”

倆小孩乖乖幫忙?那是不可能的。

白硯接過麵團,心裡頭琢磨他可以捏隻小兔子。餡兒?那就算了吧,麵是白的,那紅綠綠的一團東西加進去多難看啊是吧?

技巧有限,他隻捏出個兔子腦袋,裴摯戳在他旁邊一邊學一邊跳著為他叫好,“哥哥真厲害,待會我吃這個。”

裴太太說:“平時那些兔子饅頭刺蝟饅頭也沒見你多喜歡啊。”

裴摯小包子用小奶音堅定地說:“我吃哥哥做的。”

時光飛梭如電,一轉眼,他們都大了。

瞟一眼身邊高大健壯已經一米九零的裴摯,白硯突然有些恍惚。

要吃哥哥做的,想到這兒,他手格外麻利,往餃子皮裡塞餡兒,再迅速沿邊捏好,不一會兒,餃子在他手裡成型,半月形,挺著大肚,有模有樣,就是顏值不太高。

兩人技巧都生疏,裴摯那邊跟他也差不多。

白硯忍不住自我解嘲,“咱們也彆管多難看,但求煮不散。”

裴摯立刻呲牙皺眉,像是百思不得其解,“哪兒難看了?”順手捏起個白硯包的餃子往他麵前一放,“看到沒,冷白皮,身子豐腴,咱家的顏值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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