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畫家x男媽媽 12(2 / 2)

孟母自己剛打掃完家裡的琴房,笑眯眯的對她說,“你家那邊我之前請人來打掃過,不過你自己的臥室嘛,你還是象征性去掃一掃,圖個吉利。”

“遵命~”程薇時接過掃帚,並不苦惱。畢竟她每年都是裝裝樣子,實際上隨便掃兩下,偷懶的很。

“你呀。”孟母嗔了她一眼,看著迎麵走近的自家便宜兒子,叫住他,“讓琢文幫你順路去把窗花門聯什麼的貼了,你就彆沾手這個了,免得站的高危險。”

孟琢文:......

鑒定完畢,是他的姨姨,是小時的親媽。

不過他也不可能讓小時去貼窗花的就是了。

程薇時攬住孟琢文,把掃帚丟給他拿:“是!姨姨,我一定好好監督他完成任務!”

孟母滿意了,轉身去繼續忙活。

孟琢文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和她拿著窗花剪紙和清潔用具一起走向對門。

父母去世之後,她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裡。

會和孟家人一起吃飯,一起休閒,但是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堅持要回來。

這樣會讓她覺得,她沒有忘記爸爸媽媽。

人們都說,隻有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隻要她還記得,他們就仿佛從未離開。

她正想著,房門被孟琢文打開,她一頭撞在他剛剛停下的背上。

他打開門,卻沒有拉開,反而轉身對她說:“你先轉過去一下。”

程薇時一怔:“是裡麵有什麼嗎?”

怪味?蟲子?還是......

驚喜?

“你先轉過去。”孟琢文聲音溫柔地哄著她幫她轉身。

她嘴角大大上揚,看來是驚喜哦。

半分鐘後,孟琢文指尖輕戳她的肩,她回過頭來,看見他抱著的粉色玩偶花束。

櫻花粉和乳白色相間的羊羔毛包裝裡,是滿滿的她說過可愛的玩偶們,還有一些布藝的花朵和草莓裝飾。

“我喜歡這個!”

她興奮地跳了兩下,滿臉歡喜地接過來。

“你再仔細看看。”孟琢文提示她。

“嗯?”

她再看過去,果然最中心的那個玩偶邊邊夾著一個小盒子。

他接過花束,示意她打開盒子。

盒裡是一條項鏈,粉色的薔薇輝石材質,用玫瑰金色的細鏈串起,中心閃耀著一顆小小的鑽石。

是他額外送她的、比彆人多一份的新年禮物。

“喜歡。”程薇時低著頭小聲呢喃。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孟琢文注視著她可愛的小發旋,不由唇角微勾。

“喜歡。”

程薇時抬起頭,從他懷裡拿過花束,“我是說,喜歡你。”

“最喜歡你!”

最喜歡你了,琢文哥哥。

說完歡快的哼著歌推門進屋,抱著花直奔主臥,打算放在床頭櫃上,醒來一睜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孟琢文在原地,捂著嘴輕笑,耳尖紅紅。

*

程薇時走進主臥。

主臥原本是爸爸媽媽的房間。他們走後,她把這裡改成了自己的房間,原先的臥室變成了電腦房。

但床頭櫃上放著的爸爸媽媽的照片,她沒有換下,還一直留著。

她在床上坐下,拿起照片,絮絮叨叨說了從離家後到最近的事情,重點說了隔壁家那個小孟。

照片是他們剛結婚的時候拍的。照片裡的爸爸憨厚地笑著,旁邊的媽媽穿著放到現在都很時髦的緊身裙,明豔漂亮的臉蛋上掛著甜蜜的笑。

媽媽和孟母是在年輕時一起跳舞認識的,孟母是興趣愛好,媽媽卻是個實打實的舞蹈演員。

她很美,而且也很會打扮。程薇時那些臭美的功夫,全是和她學來的。

她不僅影響了程薇時的審美,還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程薇時的消費和金錢觀。她經常教育程薇時:“買貴的呀!貴的肯定比便宜的好。”

衣服鞋子包包要貴的,要大牌,就連吃的水果也必須是高檔的。

小程薇時曾聽爸爸那邊的親戚吐槽過媽媽,被爸爸一臉嚴肅的懟回去了。

爸爸說,媽媽小時候很窮,家裡五個孩子,她排老二,下麵還有個男孩,好的值錢的都輪不到她;後來她自己爭氣,有天賦,條件好,被挖去舞蹈學院念書,在富足人家聚集的那裡受了很多冷眼。

“為什麼條件不好,就會受人冷眼?”

小小的程薇時不解。

“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很善良。”爸爸告訴她,“總有人會因為這樣那樣瞧不上彆人,也許是因為沒錢,也許是因為長相......”

“有人喜歡攀比,以此來證明自己比彆人高出一截。你媽媽就是在那樣的環境裡生活了很久,被比衣服,被比鞋子。

甚至,因為她長得好看,被攀比得更多。”

程薇時似懂非懂。

她現在懂了。上一世的自己,就是那樣的人。

這一次她“活”了過來,沒有重蹈覆轍,本應該內心通透。

但,或許是因為媽媽的耳濡目染,或許是自己本身就是這樣,又或許是父母走後,自己被一個追不到自己、惱羞成怒的男生當麵嘲笑孤身一人時,流下的眼淚,那背後所蘊含的自卑與迷茫。

知道自己有些虛榮,但還是不可避免。

可是,那又如何呢?

有一個人,他對我說,就算你有一點虛榮,那又怎麼樣?

還是很可愛。

就像自己一開始用紙筆畫畫,畫出來的東西自己都嫌醜,失落的把畫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筐,卻被那個人撿起又小心展開,誇讚畫得十分漂亮。

就像那個人,在追求者嘲笑自己時,推開人群擠過來,不假思索的向對方揮拳。

從來都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人,看見他嗬護在手心的珍寶被欺負到流淚,第一次衝動地大打出手。

程薇時擦了擦眼淚,走出門,就看見客廳的巨大落地窗前,孟琢文的高大背影。

孟母做手工上癮,剪了很多窗花。

上麵的窗花已經貼完了,現在隻剩下下麵的兩個。

她走過去,從後麵環抱住他。

“孟琢文。”她叫他。

“嗯?”

他手上動作停了一下,又繼續貼著。

“謝謝你。”

這個窗花貼好了。還剩最後一個。

“謝謝你,一直一直都在我身後。”

她哽咽著:“在我當年被欺負的時候,在我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乾什麼的時候,在我覺得自己特彆糟糕的時候。”

還有我在以彆人為主角的世界裡,充當炮灰的時候。

會有一個人,視我如珍寶,捧在手心上。

“我之前說喜歡你,其實不夠。”

“我特彆愛你。”

她把臉緊緊貼在他的後背,孟琢文感受到一陣眼淚帶來的濕熱。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感性起來,但他更想告訴她。

“我也是。”

最後一個窗花貼好了,紅色剪紙裁剪出小魚模樣。年年有魚,歲歲歡喜。

“我也愛你。”

落地窗外下起了雪。

白雪飄飄。今日是今年的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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