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哲布尼才來到崔呈秀所在的帳篷。
“明國人,阿布讓你們去大帳。”
哲布尼依舊是黑著一張臉,對崔呈秀說道。
簡單的洗漱後,崔呈秀帶著馮千洋,再次來到了宰賽的大帳。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大帳內已經坐滿了人。
崔呈秀環視一眼,隻見兩位明顯是建奴打扮的青年,此時就坐在宰賽的右下首。
他隻是看了一眼,就不再搭理兩人,在兩個建奴的怒視中,大踏步的來到宰賽麵前。
對宰賽拱手道“大明兵部左侍郎,大明皇帝特使崔呈秀,見過喀爾喀宰賽台吉。”
“明使請入座。”
宰賽也沒有看那倆建奴,而是對崔呈秀伸手邀請道。
後者微微躬身,徑直坐到了宰賽的左下首。
“諸位,今日我翁吉拉特可以說是熱鬨非凡,不隻是有紮魯特和哈喇慎兩位安達,還有大金和大明的兩位使臣。”
“你們既然在我翁吉拉特,那就是我宰賽的朋友,還請諸位滿飲此杯。”
說著,宰賽舉起了手裡的銀碗。
在場的所有人自然也都是紛紛舉杯。
等一盞酒喝完後,建奴那邊開口了“明國人,你們不在長城以南呆著,來這裡做什麼?”
崔呈秀依舊是沒有搭理他。
連看一眼對方的興趣都欠奉。
他這一舉動,無疑激怒了那名建奴。
“砰!”
那建奴一拍麵前的桌案,怒而起身。
“碩讬!你要做什麼?”
那建奴還沒有說話,哲布尼就起身厲聲對其質問道。
崔呈秀一聽“碩讬”這個名字,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精光。
碩讬麵對哲布尼的質問,也絲毫麵子都不給,當即回道“哲布尼貝勒,這是我大金和明國人的事。”
“我阿布說了,這裡是喀爾喀,無論是你,還是崔大人,你們都是我翁吉拉特部的客人!”
哲布尼自然不會慣著他這毛病。
崔呈秀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原來是代善的兒子,怎麼?你們建奴什麼時候也能在喀爾喀發號施令了?”
他這番話就是明顯在挑撥兩者的關係了。
碩讬聽崔呈秀竟是稱呼自己建奴,也是怒火中燒,一步跨國麵前的低矮桌案,就要衝過來。
崔呈秀見狀,臉上非但沒有任何的驚慌,眼中甚至還閃過一道喜意。
馮千洋此時也是渾身筋肉緊繃,隻等碩讬過來,就會將之斬殺當場。
沒錯,這就是崔呈秀的計劃。
由他負責激怒建奴的使節,然後馮千洋出手,將之斬殺。
這樣一來,無論是翁吉拉特還是內喀爾喀,都將沒有任何的退路。
尤其是在得知建奴使節是碩讬的時候,崔呈秀這個想法就更是堅定起來。
不過,就在馮千洋正欲出手的時候,內齊開口了“碩讬,本台吉勸你老實一點。”
說這話的時候,內齊竟是將自己的配刀,“砰”的一聲放在了麵前的桌上。
就在前年,也就是天啟六年,碩讬剛剛參加了建奴對紮魯特的戰爭。
他毫不懷疑,自己一旦觸怒內齊,這位紮魯特的首領,絕對會出手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