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宗道巴拉巴拉說了半天,具仁垕也聽明白了,那意思就是大明可以出兵幫助朝鮮,但大軍所需的錢糧,需要朝鮮自籌。
知道了大明這邊的意思後,具仁垕有些遲疑了。
如果是大明出人、出錢去和建奴作戰,那朝鮮自然是樂見其成。ωωω.ΧしεωēN.CoM
但現在大明讓朝鮮出錢糧,以供應大軍,朝鮮上下就要好生考慮了。
具仁垕看了眼正在小口抿茶的來宗道,試探性道:“來尚書,我朝鮮小國寡民,自倭人入侵,又有丁卯胡亂,國內民生凋敝,恐難以支應上國天兵所需,還望來尚書明鑒。”
饒是來宗道自幼飽讀詩書,信奉儒家那一套,在聽到具仁垕的話後,也是有些惱怒起來。
當初抗倭的時候,你們好歹還要點臉,至少是麵上答應了提供糧草。
現在倒好,直接就說了朝鮮提供不了大軍所需的錢糧。
來宗道雖不是兵部和戶部的堂官,但對明軍現在的情況也是有些了解的。
自新皇登基以來,不說那些士卒的軍餉,就是各種軍械、火器之類的東西,日常消耗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如果戰端一開,那錢糧更是會如流水一樣的花出去。
大明現在自己的災民都來不及賑濟,拿銀子幫你們打仗?扯淡!
來宗道越想就越是生氣,以至於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起來。
“具大將,朝鮮的意思,本官會代為轉呈陛下。”
“時候不早,本官尚有公務需要處置,就不多留具大將了。”
說著,來宗道端起了手裡的茶盞。
具仁垕朝鮮貴族出身,自是不會沒皮沒臉的再留下來,躬身道:“外臣叨擾了。”
待其緩緩退出正堂後,來宗道重重的把手裡的茶盞放在桌案上。
禮部右侍郎何如寵,此時從門外走了進來。
“部堂,如何?”
何如寵直接問道。
來宗道伸手示意對方落座,然後輕歎道:“康侯(何如寵表字),讓你說中了,那具仁垕想要憑白讓我大明出兵助其抵禦建奴。”
何如寵聞言,眉頭一挑。
“世人都說朝鮮對我大明恭謹,諸藩國唯有朝鮮和大明最是親近,事實果真如此嗎?”
頓了頓,何如寵又繼續道:“孟子曰:以大事小,樂天者也,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樂天者保天下,畏天者保其國。”
“隻能說朝鮮君臣很是清醒,明白己方的處境,也知道當如何和大明相處。”
“至於說到恭謹?嗬……如若沒有當初神宗皇帝遣兵支援,再造番邦,朝鮮上下對我大明是何態度,尚未可知也。”
對何如寵的說法,來宗道很是讚同。
“罷罷罷,本官這就入宮,向陛下奏明此事。”
“部堂且去。”
……
來宗道也不敢耽擱,徑直出了禮部衙門,來到了乾清宮。
朱由檢聽完來宗道的秉奏後,心裡也是冷笑不已。
“哼!朝鮮竟是想要白嫖?姥姥!”
“何如寵的說法,朕很是讚同,朝鮮雖也受聖人教化,但終究非我族類,既是非我族類,則必有異心!”
“你回去後告訴那個具……具什麼,如果朝鮮國內不能為大軍提供必須得糧草,那大明恐難以助其抵禦建奴。”
來宗道聽朱由檢這麼說,有些遲疑道:“陛下,若朝鮮歸順了建奴,那……那對我大明會不會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