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布木布泰就悄步來到了書房。
“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布木布泰盈盈施禮。
“免了,坐吧。”
朱由檢一指自己麵前的一張椅子。
布木布泰見他麵色嚴肅,也沒敢拒絕。
待其坐定後,朱由檢開口問道:“玉兒(不知道乳名,就用這個了),對大明鹽政,你知道多少?”
布木布泰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但旋即又垂首道:“陛下,大明祖製後宮不得乾政。”
“嗯?”
“什麼後宮不得乾政?朕讓你乾政了?”
“朕就是問問你,對大明鹽政了解多少?”
布木布泰重新抬起頭,低聲道:“回陛下,我大明自太祖皇帝定下開中法……”
用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布木布泰將大明鹽政的發展,重新梳理了一遍。
朱由檢有些狐疑道:“這些東西,你為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布木布泰聞言,趕緊起身道:“回陛下,自您說要來揚州,奴婢就多方了解大明這些年的鹽政,以備陛下垂詢。”
朱由檢微微頷首,然後問道:“行,你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那你覺得,這鹽政當如何革新?”
“敢為陛下為何要革新鹽政?”
布木布泰不答反問道。
朱由檢眼睛微眯。
“自是為了鹽課(鹽稅)。”
布木布泰笑道:“陛下如果是為了鹽課,那何須更改鹽政?”
朱由檢饒有興趣道:“你有辦法?”
“敢問陛下可知前宋的鹽價?”
朱由檢哪裡知道這些,聞言搖了搖頭。
布木布泰繼續道:“奴婢近來翻看史書,倒是知道一些,前宋的時候,一斤鹽的價格便宜的時候,大約有四十文,貴的時候有一百五十文。”
“而我大明呢?正常價格也就七八文錢,饒是嘉靖年間湖廣大荒之年,鹽價最貴也就二三十文。”
“而在揚州這等產鹽之地,鹽價隻有四五文。”
“我大明的鹽價,和前宋相比,差了近十倍。”
布木布泰說完後,朱由檢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的意思是要提高鹽價?”
布木布泰點頭道:“陛下,平常百姓一年所需食鹽不過十二斤,就算適當的提高一些價格,那對百姓的生活也沒什麼影響。”
“當然,?除此之外,朝廷還要嚴厲打擊私鹽。”
“如今整個大明,官鹽所占比例不過隻有五成,而在南直隸、蘇、鬆、常、鎮、應天、浙、杭、淮揚等地,皆不食官鹽。”
“私鹽泛濫,大明如何征收鹽課?”
“據奴婢推算,如果大明能夠禁絕私鹽的話,朝廷每年鹽課可增收十倍,歲入千萬。”
“嘶……”
布木布泰這話一出,不隻是方正化,就是朱由檢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一千萬兩白銀?
如果能夠有這麼多銀子的話,那這鹽政貌似也不用革新了。
不過,朱由檢很快,就將這個想法拋在了腦後。
如果不能革新鹽政,那就談不上禁絕私鹽。
想要禁絕私鹽,就要先拿這些鹽商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