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祖舜聽到朱由檢的問題,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莫說是他,就是布木布泰和方正化兩人,也都有些意外。
見朱由檢的麵色有些不善,宋祖舜趕緊為其解釋道:“咳咳,回陛下,現在兩淮和北方的鹽場,主要還是以煎鹽為主,灶戶們先是將海水曬成鹽鹵,然後再用鐵釜、木柴將鹽鹵煎煮成可以食用的食鹽。”
“這其中木柴和鐵釜的成本就占了大頭,如果能夠推行福建的曬鹽法,定會極大的降低成本。”
朱由檢雖是對後世的製鹽法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後世的鹽,絕大部分都是曬出來的。
“那就現在兩淮推廣這個曬鹽法,看看能夠降低多少的成本。”
聽朱由檢隻說了更新製鹽的方法,沒提鹽政的事,宋祖舜心裡有些人失望。
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鄭重的對朱由檢躬身道:“陛下,臣想請聖駕去鹽場看看。”
方正化聞言,當即就是眉毛一豎,正欲說話,卻被朱由檢抬手阻止了。
“命人去備車,朕去看看。”
“皇爺,就算是去也要先準備準備,現在時間上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方正化趕緊出言勸道。
朱由檢抬頭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從善如流道:“那就明……改日。”
“臣謝陛下。”
宋祖舜趕緊躬身謝恩。
“關於革新鹽政的事,你回去之後給朕上一道題本,朕要再好生想想。”
“臣遵旨。”
宋祖舜趕緊應了下來。
等宋祖舜離開後,朱由檢又對布木布泰道:“你也先回去吧,去陪陪海蘭珠。”
“是,陛下,奴婢告退。”
布木布泰也深深的福了一禮。
“對了,方正化,傳旨,先給布木布泰一個選侍的份位吧。”
“奴婢多謝陛下。”
還未離開的布木布泰聞言,滿臉感激道。
“朕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的時候,自己母親連個名分都沒有。”
朱由檢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
這也是為什麼,朱由檢對自己女人從不吝嗇的原因。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兒或者是兒子,日後被人指著說,是從宮女的肚子裡爬出來的。
這種事兒在大明的曆史上,可是多得很。
等書房內就剩朱由檢和方正化兩人的時候,後者小聲問道:“皇爺對兩人說得有顧慮?”
朱由檢點頭道:“無論是納銀法還是綱法,都存在很大的問題,如果朝廷再製定新的鹽法,必須要小心謹慎一些,畢竟鹽課的收入關乎大明穩定。”
他這話也不是危言聳聽,自中原王朝施行鹽鐵專賣以來,鹽課的收入就是一個大頭,大明立國之初,鹽課的收入,甚至達到了國家財政收入的一半。
就算是現在因為私鹽橫行的原因,致使朝廷鹽課收入降低,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益。
這種情況下,容不得朱由檢不小心謹慎。
與此同時,田府。
田弘遇此時,也正在和一名很是富態的中年人,坐在自家的前堂中。
“江兄,今日怎的有空過來了?”
被稱作江兄的中年人,正是揚州鹽商中的I翹楚,江家的當代家主江鴻基。
見田弘遇麵色有些不好看,江鴻基笑道:“這不是江某聽聞貴人歸家省親,特送來一些禮物,還請田兄代為轉呈。”
說著,江鴻基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一份禮單,放在桌案上,推到了田弘遇的一側。
田弘遇低頭看了一眼,隨手一翻,眼中閃過一道震驚,?旋即又恢複正常。
時間雖是很短,但卻被江鴻基看了個真切。
“江兄客氣了,這些禮物還請江兄收回去。”
田弘遇將禮單推回去,眼中有些不舍。
江鴻基心裡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