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田弘遇趕緊躬身道。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時候不早了,我也得早去休息。”
田妃適時地開口了。
田弘遇一咬牙,從自己的懷裡,將那份禮單給掏了出來。
“陛下,娘娘,這是揚州的一些鹽商,托臣轉呈陛下和娘娘的。”
田妃聞言,頓時臉色鐵青。
陛下剛和自己說,?讓田家和那些鹽商保持距離,你就來了這麼一出,這是什麼意思?
“拿來,朕看看。”
相比田妃,朱由檢的神情倒很是平靜。
從方正化的手裡接過禮單,朱由檢略一翻看,眼中就閃過一道訝色。
“世人都說兩淮的鹽商富甲天下,朕看此言不虛。”
“田妃,你也看看吧。”
說著,朱由檢將禮單遞給了田妃,目光落在田弘遇的身上,問道:“禮單裡麵的東西,加起來的話價值得過數十萬枚銀元吧?”
“回……回陛下,臣……臣也不是很清楚,這都是他們湊出來的。”
田弘遇趕緊先把自己給摘了出來。
“大明一引鹽的價格是六兩六錢四分,一年產鹽是兩百萬引,合銀一千兩百多萬兩,但朝廷才收到多少鹽課?”
“剩下的銀子呢?除了支付給灶戶、鹽丁的銀錢,路上的運輸花用,其餘的是不是都進了這些鹽商的口袋?”
朱由檢此話一出,田弘遇的額頭當即就冒出了冷汗。
“將這些東西都拿回去!”
田妃將禮單扔在田弘遇的麵前,冷聲道。
朱由檢轉頭看了她一眼,?對綠竹吩咐道:“扶你家娘娘去休息吧。”
“是,陛下。”
綠竹趕緊答應道。
田妃似是還有話要說,卻聽朱由檢道:“這些事就交給朕吧,你先去休息。”
“是,臣妾告退。”
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父親,田妃在幾名侍女的簇擁下,離開了正堂。
待其走後,朱由檢的臉色也當即陰沉了下來。
“這是行賄行到朕的頭上了?”
話音一落,田弘遇當即就跪在了地上,嘴裡連連道:“臣不敢,臣不敢……”
“起來!”
朱由檢厲聲嗬斥了一句。
“說,你和那些鹽商究竟是怎麼回事?”
田弘遇此時已經被嚇破了膽,趕緊回道:“回陛下,臣……臣就是出了一些銀元,和他們一起收了一些……一些鹽丁和灶戶手裡的食鹽。”
“販賣私鹽,你可知這是什麼罪過?”
“臣……臣……請陛下恕罪!”
田弘遇又跪下了。
朱由檢單手撐在膝蓋上,俯身道:“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身為朝廷六品武官,竟和商賈勾結,販賣私鹽,?是覺得朕的刀不利嗎?”
“臣……臣死罪!”
田弘遇垂首,似是任命了一般。
“算了,田妃眼看也有孕在身,朕總不好這個時候,將你治罪。”
朱由檢直起身體,語氣放緩了許多。
“臣謝陛下,謝陛下。”
“你也莫要高興的太早,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